说这一行人从王宫而出,一路南行,穿过其方城南门,又行得三里路,便至一座祠堂前。那祠堂正前摆列三座石门,仅中间一扇为空,顶部石刻着太宗祠大字。杜有定拉绳下马,赶至殳引车前,亲自将其搀下马车来。殳引着一身玄色朝服,双手端放在腰间绅带,步入祠堂。随行之中除李文成外,只大臣与太监、宫女,及一列侍卫方可入内。其余人便立于门外,远远观之。
从祠堂而上便可至神坛,众人站于底下仰看。不多时,殳引便出现在神坛,很快侍卫分列其两边,大臣们驻足身后。只听有人唤一声“吉时已至!”顿见宫女捧着供桌、香炉和烛台上来摆至神坛中央,又见太监挑着牛头,羊头等祭祀牲物。待都摆至好,便焚上香,底下祠堂之中传来碎碎乐响。
李文成踏着台阶方至供桌之前,那底下百姓见了便大呼,又纷纷下跪,朝天叩拜。殳引不住皱眉。李文成不与理睬,只将背上桃木剑解下,口中喝一口供酒,喝罢却不下咽,摆头喷在木剑之上。又拿桌上大笔,沾一旁大碗中牛血,在黄纸上书几道符。待事毕便听其口中念念有词。
殳引站于李文成右下,双手抱胸冷眼观之。此时正是二月初二,冬虽过,春却未至,神坛四周无甚挡风,吹一时便忍不住打一喷嚏。杜有定忙将自己大氅解下,替殳引披上。殳引一手揪着领口,又等半刻,只见那李文成站立不动,方才尚有声响,这刻竟连声音也不闻了。殳引不动,其余何人敢动。又及底下百姓极为尊奉李文成,这刻便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只见得供桌之上烟篆乱舞。殳引耐心等足半日,终是忍无可忍,忽而抬腿踏上阶去。众人忙跟着上前。李文成背对而站,殳引对其道,“道长只当本王是三岁孩童来耍!”李文成未答话,殳引又道,“再等半柱香,你若还是呼不了风唤不了雨……”话未完,只听李文成道,“即使呼不了风唤不了雨那又如何?”说着转过身来,看着殳引。殳引被其一看,心中便有怯意,口中仍道,“那道长便是装神弄鬼,不仅愚弄满朝文武更是愚弄其方百姓!”李文成淡淡一笑,朝底下跪拜百姓看了眼,继而道,“有人曾亲眼目睹妖魔鬼怪,此刻为何不信?”殳引不禁一退,拿眼瞪视。李文成亦还以眼色。殳引咬牙,指着其道,“此乃妖道!给我拿下!”
底下众人本也不知神坛之上发生何事,此刻见侍卫上前将李文成绑了,顿时哗然,皆喊道,“不可伤害神仙!”其越喊殳引便越气,抽出侍卫挎刀,抵在李文强胸口,道,“妖言惑众!留此妖道在世,本朝便无宁日了!”说罢手中一用劲,刀尖便直戳心脏,李文成登时一命呜呼。其方百姓见之嚎啕大哭,甚有气愤者与侍卫起冲突要冲入祠堂。
殳引将刀往地上一掷。正于此,只见本是晴好的天色忽而暗淡起来,空中浓云乱卷,顷刻狂风大作,将供桌掀翻,牛头牛血撒了一地,纸符满天乱飞。一时连人都站不稳。众人忙护着殳引躲进祠堂。大风吹的祠堂木窗咯咯作响,正午的天色却如黑夜,二月的天气却打起春雷。连打几个闷雷后,突然一道闪电划亮天际。殳引正抬头,见远处天地相接出竟腾起一条青龙,携风裹云直冲天去。殳引目瞪口呆,忘记护住头,风卷着木屑刮在其脸上,便刮出一道血痕。
此时此刻,大雨才至其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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