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了些时日,杜有定见时机成熟,便借说趣事之余随口将年初百姓赋税之事一说。那殳引闻之便随口一问,“可都缴纳?”杜有定立做出苦恼神色,皱眉哀叹,轻轻摇头。殳引侧视之,“其中似有隐情,杜大人不妨直说。”杜有定摆正身子打了恭,道,“此事与户部尚书有关,臣也不敢妄言。”殳引不满道,“好不啰唆,本王教你说你就说!”杜有定心中甚喜,道了是,便将户部尚书挪用田税,偷卖土地,贪赃枉法之事一一数落出来。殳引惊的立了半晌,才立眉道,“当真有此事?”杜有定赶紧上前两步,凑与殳引身旁说道,“倘若无凭无据,微臣怎敢乱说,岂不担个污蔑之罪。”说毕从袖中取出一卷信折,列举户部尚书十三条罪状,何年何月何地参与者何人皆有名有目。殳引捏纸气的发抖,当下便命人彻查此事。
在朝为官者能有几人自身青白,如此一查便同那信折之罪状悉数对上。殳引大发雷霆,有其身不正者怕连累自己不出面说话,往常有过节者此刻更是落井下石。殳引立即砍了其人脑袋,如此尚书之职便落于杜有定身上,殳引后又命杜有定去抄前任府邸。杜有定不免又中饱私囊一番。
经此事,殳引对众官员多少有疑却独独信那巧言令色的杜有定。杜有定趁机上奏请求办置监察府,以监督百官行径。殳引同意,于是罢黜御史大夫之职,设立监察府,命杜有定任大司马。朝中官员怕杜有定查访自己,朝上便奉承他,尽说其好话,私下便送厚礼与他。那杜有定一时风头出尽,在朝权职几乎赶及丞相公培寅。
说越军出战淇国,首战获胜,占据粮草重地有谷城,此喜讯传回国内,举朝欢庆。有说殳引知人善任的,有说越国兵强马壮的,总之恭维拍马之话殳引受之不尽。杜有定为祝贺此事特在王宫后殿设下大宴。殳引下命,四品以上官员皆可赴宴,又在宴席前夜去请了祝文苒。此事亦是淇国喜事,文苒如何不参加,便对送帖太监道,“你回越王,文苒定会准时赴宴。”说毕接了帖就转身,命妙纹将门闭起。
再说杜有定有一胞妹,唤作杜氏,长的颇有姿色,有定欲趁此庆功之宴将此胞妹献于殳引,以巩固自己在朝中地位。
双亲既丧,原本妹妹婚嫁皆由兄长做主,只是此女却毅然不肯,甚至有寻死觅活之势。究竟为何缘故?原这杜氏与府中管家儿子同年出生,从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人早已私定终身。杜氏听闻杜有定要将自己送给越王,便是要她与情郎分开,心中十二分的不愿意。当晚趁夜两人偷偷幽会之际,杜氏将此事说与那厮,那厮此时只做府中侍卫,一闻要与越王争女人,顿时吓的说不出话,只干瞪眼看着杜氏。杜氏以为其情深不舍,便软软依偎其怀中,手指戳着厮的心口,道,“我俩情投意合,何不逃了这里去。”那厮一听更慌,也不敢再装傻充愣,赶紧抓着杜氏肩膀,推开自己一尺远,结巴道,“这……这……怎可?”杜氏急道,“小官待我不是真心?”杜氏长的貌美又是杜有定之妹,若早此问这话,侍卫当下可掏出心来,只是这刻却不同了,侍卫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岂能逃出越王手心。”杜氏道,“我们可去淇国、可去氓国,从此隐姓埋名。”侍卫不肯,“如今越军就在淇国,而闻大王早有吞占氓国之意。”杜氏闻言掩面而哭,侍卫也不与安慰。哭罢杜氏道,“我心已死,明日便同兄长说去那什么庆功宴,从今往后再不同你相见了!”说毕又落泪。侍卫硬硬心肠不去挽留她。
第二日杜有定再相问,杜氏口气转软,有定见其回心转意,忙与她细说其中要害。最终那杜氏犹豫问,“传闻大王不喜女色,哥哥将我送去恐也无用。”杜有定呵呵一笑,“此事你权当不知,大王不喜女色亦无妨,你入宫只需想法伺候一夜,大王未有子嗣,你若能诞下王子,那我杜家从此便是王族之列了。”杜氏点了点头。
待到宴会之时,杜有定将杜氏扮作舞女与乐坊行人混入宫去。
申时才至,宫中便点灯扎彩,乐声四起,官员相继落座,庆功宴便开始了。殳引由侍卫宫女引入座,才坐下一旁宫女便持酒壶替他斟酒。满席文武起身举杯道,“恭贺大王初战告捷!”殳引眯眼笑道,“此乃丞相与大将军的功劳,本王怎可沾功呢。今日二人虽不在场,我等亦需先敬二人一杯。”说着一手拎起酒觥一饮而尽。众人喝赞,也纷纷举杯。到了第二杯才是敬越王之酒。殳引饮罢,手却不放下,手肘撑着案,酒觥捏在手中,宫女见状立上前倒酒。殳引看着祝文苒道,“淇太子不敬本王一杯?”官员起身敬酒,唯独文苒正坐案前未有起身,如今殳引相问,文苒方欠欠身,拿觥朝殳引一举便兀自饮下。此无礼之举引的众官员议论纷纷。殳引却不以为然,抬了手,示意乐师奏乐。一侧有吹奏箜篌,一侧又有敲钟弹琴。在此仙乐之中,众人笑谈酣饮。
席已至半,杜有定见殳引双目迷离,似有醉意,便朝旁边示意,乐声便渐至轻柔缥缈,殿内又有薄烟升起。杜有定轻轻击掌,只见一群舞女翩然而入。杜氏着一身鹅黄轻纱站在正中,其舞姿曼妙,挑眉弄色,引的在场官员皆停住酒肴,双目定定虽其而转。杜氏舞罢一曲,众人大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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