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殳引去了董氏院里,说了舒心丹的事,董氏问是替谁取的,殳引道是芜霜。董氏念着如今在越国只芜霜同自己还可相依,便叮嘱了几句要好好照顾芜霜的话。殳引听董氏话中有意,便问了几句。董氏起初不说,经不住殳引追问,便将甄氏如何变法欺压、使唤自己的事说与他听。因着甄氏对殳引一向尽心,殳引忽闻此言,倒先一怔,想一时方才明白这人的坏藏的极深,此前还当真相信是真心待自己好的,不禁背上一寒。由此也免不了劝慰了董氏一回。
芜霜院里的丫鬟才至董氏屋中,见两人低声轻语说着悄悄话,一时便不敢进去催。等好一会殳引才出来,见了丫鬟,倒奇怪,问她,“你怎么来?”丫鬟道,“二奶奶昏倒了。”殳引大惊,“什么?哎呀,你怎么此刻才说!”丫鬟见骂就低头不敢说话了。董氏在房中听闻芜霜昏倒的事,赶紧让人搀着出来,也不问那丫鬟,便催着殳引道,“快回院去看看情况来!”说着几人就急忙赶去了西园。
那殳荣此刻正在兴头,任由芜霜如何骂如何踢打都不放,只抱着她强压到了床上。芜霜吓的面色惨白,只道完了,这会子贼没逮住自己倒要栽进去了,于是慌的大叫起来。殳荣听她尖叫就也吓了,急急忙忙用手捂住她的嘴,然又捂的不准,小指竟塞了她口中,芜霜情急之下,亦不去管是什么,只用尽力气下颚一闭。只听殳荣哇一声大叫,跌爬着从她身上跳起来。芜霜立即坐起身蜷缩至床铺一角。殳荣捂着手,那猩红的血只不停从他指缝间滴落,他恶狠狠盯着芜霜,双眼似乎也被鲜血染红。芜霜吓的不敢说话,一手放在嘴边,将口中之物吐在手心,那竟是殳荣的半截手指。殳荣一见顿时失了心,跳上床,对她一阵拳打脚踢。
此刻殳引与董氏正入门来,见正屋内碗儿、蝶儿、盏儿碎了一地,又闻房中乱响一片,忙赶了进去。几人见殳荣疯了似的在床上乱捶,那铺上亦是血迹四溅。董氏见状差些吓晕过去,亏得有丫鬟搀住才不至于倒地。殳引对芜霜虽无情谊,但好歹两人有着几年的名分,又及他性格冲动,平常就见不惯恶霸欺负人的事,别说是芜霜,即使是别个陌生女子遭人痛打,他也不会袖手旁观。殳引大喊一声“住手”便飞身上前,拎着殳荣脖颈的衣服将他扯下床。芜霜早被捶晕过去,殳引刚要上前相扶,殳荣从地上跳起,大喊大叫扑了上去,殳引回身便又一脚,只将他踹的直撞了橱柜上去。丫鬟们又惊又吓,都用手捂住嘴,也不知是谁在乱状之下还有此注意,趁着人不注意,竟偷偷出了去,将事告诉了甄氏。
甄氏知道了忙赶去殳引屋里,门口围观的小厮丫鬟见了她都朝边上退去,甄氏端着袖匆匆进了房,只见那房中人员复杂,橱柜乱翻,而自己亲儿又倒在地上,似已不省人事。甄氏忙上前,见殳荣一头乱发,脸上淤青,又瞥见其断指,当下跌坐在地,捧着殳荣的脸大哭大喊两声。董氏让人扶着上前劝,还未开口,却见甄氏如狼似虎怒视着她,面上涨的通红,脖颈爆出青筋,叫到,“你们……你们俩母子为何如此残害我荣儿!”董氏见状不敢上前去了,只一脸歉疚。殳引正扶着芜霜躺下,此刻闻言便道,“大娘怎可不问缘由就诬陷人。”甄氏仍瞪目而视,道,“不是你们难道是手指它自己断了不成!”殳引道,“大哥的手指确是芜霜咬断的,可大娘为何不问问怎的大哥的手指会到了芜霜口中来。”甄氏心中也清楚了大概,可仍说,“估摸也是那贱奴勾引我荣儿的。”殳引道,“芜霜乃是氓国公主,大娘为何出言不逊。”甄氏鼻子出冷气,道,“一个蛮国的贱种,到了我越国也敢称公主?”殳引扶住董氏,冷言道,“大娘也是越国正统大家出来的女子,该是识大体、知礼数的,此刻说出这种话来,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他国是蛮国呢?”甄氏气的直哼哼。殳引道,“你我在此争论也无意义,不妨等爹回来了听他如何处置。”又喊门外小厮,“快将大公子抬回去,叫大夫来好好看看。”说毕也不问甄氏便就强拉着将她推出屋子去。
芜霜躺一时此刻也醒了,董氏也叫丫鬟去请大夫,芜霜道,“并无大碍,只是皮肉伤罢了。”董氏哭道,“你也是千金之躯,如今竟落了如此下场。”芜霜落泪,道,“娘也不必难过,想是我命中该有此劫。”殳引在旁安慰了许久,两人才平复。殳引问事情起由,芜霜犹豫一番才将自己所做之事说了出来。殳引起身叫道,“既然你早知他有此意,为何不告诉我,偏要惹出这样的幺蛾子来?”芜霜道,“原也想过告诉你,可你那呆脾气,恐只有言语不信。”殳引听了又叹半天气。
叫去打听的小厮回来说,殳荣的小指已接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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