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慢慢吃,这些我给陛下送去了。”端起托盘,眼角眉梢不自觉漾开笑意,转身对侍卫道:“劳烦两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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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普顿宫的面积很大,长廊与楼梯错综复杂,绕来绕去,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没有指引很容易迷路。女王的书房在宫殿深处,江心言被带着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扇同样有侍卫驻守着的华丽木质大门前。
通报的侍卫请她进去,端着托盘的手有些发抖,努力平复着心里的紧张,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去。
屋里很亮,不知点了多少根蜡烛,小小的明黄色火焰汇聚成充足的光源,当然,跟现代电灯比起来亮度还是差远了,至少能让她看清楚里面的环境摆设。
伊丽莎白背着手站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夜幕下的泰晤士河,像入定一样,听见身后的动静也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
“陛下……”江心言低低地唤了一声,手发酸,也不敢贸然放下,就那么端着。
没人理她。
“陛下?”
沉默,诡异的氛围……
“伊丽莎白!”
急了,喊名字,还别说,蛮好听的。
窗前的雕塑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半个身子,冰冷的灰蓝色瞳仁掩去锋芒,目光触及那张微恼泛红的脸蛋,变得柔和。
“做好了?”踱着步到她面前,瞥了眼还冒着热气的大白饺子,“放桌上吧。”
江心言的目光瞄到书桌上的东西,好像是地图,一下子好奇心大增,借着放托盘凑过去多看了两眼。
十六世纪的欧洲地图,画的那叫一个差劲啊……而且比例根本就不对,法兰西和东欧那边明显缩小了,英格兰倒是放大好几倍,啧啧。
嫌弃的表情落在伊丽莎白眼里,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反倒饶有兴味地等着女孩儿发表看法,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饺子吸引了过去。
作为英格兰最“淑女”的淑女,伊丽莎白是不可能像底层平民一样直接用手抓东西吃的,探究的目光打量一番这些饺子,拿起旁边的银叉子,叉起一只,优雅地咬下一半。
r_ou_香四溢,汤汁浓郁……不错。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从来晚餐如吃鸽食的伊丽莎白,破天荒把两个银碟里的饺子吃得j-i,ng光,没错,连同江心言给自己留的那份也吃了。
“还有吗?”
“你……我自己都没吃呢!”
她的饺子!辛苦弄了两个小时的成果!全被这个女人消灭了!!气得江心言脸色发绿,欲哭无泪,幽怨的小眼神委屈巴巴儿的。
“下次再做,我还要吃。”
无耻!
这话在心里骂骂就行了,可不能说出来。
“是……”充满怨念。
可是心里却有点小傲娇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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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的伊丽莎白,蓦然心情大好,拿了张白纸铺在桌上,指了指椅子,“坐下。”
“???”
那是属于英王的位置,让她坐?
“写你的名字。”
“我…我站着写就好了…”她才不要坐那里。
出乎意料的,伊丽莎白并没有生气,眉头都未皱一下,也不强迫,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御用的羽毛笔蘸好墨水,递给她。
“谢谢。”受宠若惊,接过笔,默默赞叹了一下这笔的颜值,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中文名字。
江,心,言。
笔画很简单,发音也不难。
看她认真的样子,一缕黑发滑落纸上,与墨水字迹融为一体,垂挡住半边脸颊,眉头微动,伸手替她撩起那缕调皮的头发,指尖是柔滑如绸缎般的触感。
她在专注地写,而她在专注地看,看字,也看人。
“写好了,陛下。”直起身,红了脸。
伊丽莎白伸出修长匀称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捏起那张纸,目光仔仔细细扫过方块字的一笔一划,回忆起首次听到的音节,“江心言。”
忽然就念了出来,虽然发音并不标准。
冷不丁听到别人叫自己,江心言愣了一下,纠正道:“最后一个字是二声调,就是发音上扬。”
“很好听。”来自英格兰女王的评价。
接着伊丽莎白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笔,在空白的纸上照着她的笔迹,重新写了一遍,写得很慢,很工整,像画画一样。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学写字的模样。
倏然,她鬼使神差般握住了那只青葱玉白骨节分明的手,连带着控制住羽毛笔,稍稍施力,拖动笔尖,黑色的线条在纸上飞扬旋转,一笔一划写下那三个字,轻柔而缓慢。
胸腔里的心脏笨拙地跳动着,新鲜热乎的血液因燃烧而沸腾,横冲直撞地淌过每一寸皮肤,泛起灼烫的绯红。
呼吸节奏乱了,或深或浅,仿若窒息。
身子是僵硬的,手背紧贴着女孩儿滚烫的掌心,柔软得过分,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耳边拂过的气息时轻时重,沉冷的蓝眸里漾起一瞬的波澜,融化在心头。
短短三个字,就像写了半个世纪。
“陛下写得很好看。”松开手,有些意犹未尽的失落。
“再念一遍你的名字,我听听。”
“江,心,言。”放慢了语速,咬字清晰,“江是姓氏,心言是名字,跟英语的顺序相反。”
“江…心…言……”
温柔的语调自唇齿间溢出,伊丽莎白是个很有语言天赋的学生,学了两遍就能模仿得九分像,在异国他乡能听见自己的母语,尤其是身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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