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他一眼,用柔美而惊讶的声音说道:“哎呀,令郎如此尽孝,额头都磕破了。”她的兄长闻言也望过来,大赞:“难能可贵,难能可贵!”
司文勉又是涕零,哭陈母亲生前慈爱容貌,呜呜咽咽,又增添了鼻涕。司远阳最见不得他哭,此时身处蒸笼一样的灵堂就更是烦躁不堪,伸手在他背上就是一下,一句粗声粗气的“哭什么哭”正要脱口而出,突然反应过来,舌头打弯把话头咽了回去。
司文勉遭此一拍,哭声戛然而止,却是茫然地望向父亲,不知对方有何用意。而司远阳自觉失手,尴尬之际便十分暴躁地一挥手:“滚到你大哥那里去。”
司文勉已是伏跪了一整天,只感到自己膝盖里软得像遭过膑刑,这时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方迈开一步竟就向前栽倒,瞧着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套头,一路拖拉着猛冲。可巧正前方正摆了一只烧着的火盆,他心中大叫不好,却是膝盖打弯,如高速迫降的飞机无从转向闪避,只能一路摧枯拉朽,趔趔趄趄、结结实实地一头栽了进去!
那火盆边缘吃着猛力,弹跳着飞到半空,如杂技演员般在空中翻转一圈,随即下起一场凶悍的火夹灰。
火盆落地,众人惊叫,只见肇事者面朝下地横在地上,烧着的纸灰纷纷扬扬地落到他身上,火舌立刻在孝服上窜了起来。司文勉还没有撞晕,扭头一瞧背和屁股一片如蛋糕上插了蜡烛,火光闪耀,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咧嘴,哇哇大叫起来。
司远阳眼见着他在自己面前一头栽进了那只燃烧的火盆,大骇之下首先反应过来,两步杀过去撕他的衣服。司文勉感到火舌已经舔上了自己的屁股,边惨叫边在地上乱扭;司远阳满脸凶狠戾气,瞧着像极了在大剥活人皮,声色│情状极为惨烈。一时间整个灵堂里只闻裂帛声以及尖嚎声,而那台词却是不知所云,听着只有“哇”“嗷”“呜”一类。在场的人终于是反应过来,司太太的两位兄弟此时倒是眼疾手快,扯下窗帘来扑打外甥;女士们叫成一团,一边抚着胸口花容失色一边指挥男士们:“快去快去!打电话叫消防队快来!啊!——”消防队没来,却有一桶冷水抢先赶到,当头浇下,“哗”地一声,地板上冒起缕缕白烟,顿时彻底偃旗息鼓。
唏嘘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衣料的焦味。
司文勉,作为差点被烧掉屁股的受害者,惊魂未定地伏在地上大喘气。接着,他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拖起来,脸上像打板子一样挨了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好不容易定睛一瞧,只见司远阳半身湿透,模样狼狈地蹲在地上,脸上怒目圆睁,剑眉倒竖,宛如一只凶猛残暴的野兽,正用一种痛恨的目光瞪着自己。
司文勉一怔,有些抗拒地挣了一下,立刻,父亲的巴掌如同夏季的狂风暴雨般猛烈地扇向他,一个接一个地没有停歇,简直像是带着一种残忍的毁灭气息。
司文勉如同一只小野兽一样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是求饶还是反抗,总之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闭着双眼,一径被父亲扇成了一只猪头脸。
眼见着司远阳是要将儿子拖口袋一样拖出堂外暴打,男士女士们都看呆了。司太太娘家的兄弟姊妹急忙劝止道:“有话好好说,他自己也不是成心,打他做什么?”
司远阳全没听见,一下甩开众人,蛮恨粗暴地从地上拖起司文勉的上半身,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司文勉当着这么多人挨了父亲的揍,委屈得要死,被外婆家的人这么一帮,忍了半天没忍住,又是哭了起来。配着那张肿胀紫红的面孔,哭相也颇为可怖。
旁人见状去看司远阳的脸色,发现他此时是面容冷肃,一上一下地喘着气,眯着眼睛一寸一寸打量着手里的儿子,眼中冰火两重天,便以为司远阳方才是暴怒,现在马上就会冷静。谁知下一秒,只见司远阳猛地伸手把儿子从地上薅起来,暴喝道:“哭什么哭!我记得我养的是儿子吧?!混账!”
司文勉被父亲勒住了衣襟,呼吸困难,全力地去踢打对方,因为身上的孝服已是破零破落,捉襟见肘,屁股都险的要露出来,所以他倍感痛恨地吼道:“放开我!放我下来!……”
司远阳束缚住他的踢打,感受着手里的人真真切切的鲜活的状态,突然对他的无效反抗作出一个轻视的冷笑,心中阴森地想道:“活的。我可以亲手结果了这条命。”
司文勉见了父亲这样的面容,既畏惧又羞愤,感到了父亲的古怪和发疯。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屁股,他开始和父亲蛮犟,绝不允许自己被父亲拖出去曝光,于是不管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就拼尽全力去揍自己的父亲:“松开,你给我松开!不要以为我怕你,我要还手啦!”
司远阳闻言更感好笑地冷哼一声,阴恻恻地低声开口:“很能耐嘛!”接着他突然一弯腰,动作果决粗犷地将这只孽障腾空提起,一个反手扛到了肩膀上。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神气,每个字都从牙缝中挤出来,似乎是在对儿子的话表示认同:“我知道,你是不怕我。”
司文勉海拔骤然增高,只见全灵堂的人集体抬头仰望着自己,各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震惊里带着古怪。父亲炮制他的方法已然升级,从一份可夹在腋下的报纸变为一只大麻袋,可以随时扛上卸下。
“这是要做什么呀!”一旁司文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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