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牛奶。”七似乎毫不在意。
“水银之所以会害死你是因为它会导致你重金属中毒,头痛、恶心、腹痛、肾衰竭……直至死亡。喝进水银后立刻喝大量的牛奶让牛奶尽量和银离子结合,你说不定就会平安无事——小时候化学课学得牛奶可以解毒,你不会——”
“别扯逼了!既然拿来了你丫本来就打算救我吧!你有什么条件!”
原来如此。
把额前的帽檐向下一压,“他”险些笑出声来。棒。太棒了。“他”都忍不住要为这只老狐狸鼓掌喝彩了……“他”把不知不觉中已经死死攥在手心的奶油刀掖回了腰间。意识到之前七邀请猴是在设计引诱狗,但“他”认为狗绝对会赢,本想在狗下手之后空手捡个便宜,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得太美啊。
对七、猴、啫喱这样不具备力量的人来说,“下毒”当然是最佳的杀人手段——“他”早早就有这样的意识;但这个空间里不可能有那种东西……“他”也早早下了这样的定论——和七比起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七所使用的“毒”,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他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却都又没看的东西——体温计。
恐怕七把它□□了被限制住行动的狗嘴里又在他口中折断了那玩意强迫他吞了下去吧——真恐怖啊。
“别着急,我们来做个算数题吧。你算对一道我喂你喝一口,都算对了我就解放你,怎么样。”正这样想着,“他”听到七这么说道。
“算……算数?数学?别别——诶哟!你脑子有病了吧——我撑不住了拜托拜托拜——你他妈的——快!给!我!啊!”
“开始吧。”七仿佛没听见狗的话一般地说。
“先做两道预备题吧,你的刑期是多少?顺便……按照我国的刑法,杀一个人判处多少年?”
“啊?”
“你被判的罪行不是□□和杀人吧,没关系,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刑期是多少年?”
“……操他妈关你什么事儿啊!”
“……”
“好好好我错了幺零六幺零六一百零六年!杀一个人判五十年!”
“一零六和五十是吧。”(七似乎喂狗喝了两口牛奶)“你要不要好好做题?”
“要要要我要!”
“那好,”七似乎也不逗狗了,“一零六加五十,然后再除以二是多少?”
“我操……”
“狗?”
“一零六加五十是一百……五十六,除以……七十八!”
“好孩子。”七又喂狗喝了一口牛奶。
“下一题,七十八加五十除以二。”
“六、六十四……?”
“没错。”喂狗喝牛奶。
“六十四加五十除以二。”
“五十七。”喝牛奶。
“五十七加五十除以二。”
“五十三。”牛奶。
“五十三加五十除以二。”
“五十一……”
……
“五十。”“五十。”“五十!”
没错。按照七所说的这个运算规律计算下去,再往后无论推上多少次整数部分的答案都是恒定的五十不会变。“他”看了一下手表——荧光表的数字显示着十一点零零分。回去吧,轻手轻脚地站起来,“他”猫着腰,默默地潜回了自己的房间——心在“他”胸腔里嗵嗵地跳。毕竟、联想着这个游戏的规则、“他”已经明白七让狗所做的算数题暗指的是什么了——如果七是对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将会不一样。
“五十!”七已经不记得狗回答过第几个五十、自己喂狗喝过第几口牛奶了。狗的小腹已经鼓了起来,大臂也极尽颤抖着……七知道他真的已经到达极限了。
“狗,和我一组吧。和我一组我就放了你。”
整个房间沉寂了一两秒钟。
“帮……”
“啊?你说什么?”
“帮我取出来!剩下的水银——帮我取出来啊啊啊!”
嘶。七轻微地吸了一口气,真想不到这家伙还有力气喊这么大声。
“好吧,之后我帮你把剩下的水银取出来,你和我一组,我不会再想办法折磨你了,你也不要违反规则,作为一组的人我们好好合作——成交吗?”
“成交成交——我说成交啊!”——亢——啷!狗的话音还没落,七使出吃奶的力气、一鼓作气,和狗一起猛地推向两边的铁饼。铁饼向两边打开,又猛地在中央撞击合并。
但狗已经脱身了。
仰躺在地上,力气和灵魂——这个原本如恶犬一般的人身上什么都被抽走了,七低眼看着脚底的人,对方的焦距已经没法对准自己的眼睛了。只剩一具躯壳一般大口喘着气,汗在他身下汇集成了水潭。
他向他伸出手来。
对方许久没有回应。半晌,终于止不住悸抖地抬起指梢。
“用不着……”狗说,然后拚命地拍开七的手。
?
☆、6
? 本来是各自回房休息的,但一前一后回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反复地、一扇门一扇门地确认过。果然没错。
原本单独的两扇门不见了。在狼和鸟的房间之后、羊的房间之前出现了一扇门——该不会——七轻轻一推房门,门应声而开。
门里果然是一间看起来相当豪华的双人房。七的意思不是这个房间的装潢看起来比之前的单人间更豪华,装潢都是基本配套的——但独立的两张k 的大床在夕黄的灯光照耀下的确显得更有视觉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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