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温煦抬头望了望天,叹息一声,觉得十月的太阳早已失了温度。踌躇片刻,温煦记挂起还在驿站等候的弟弟,转身离去。
在他离去片刻之后,不远出缓缓走出一人,正是方才那场谈话的主角之一。
白曦脸上悲喜已过,只剩下淡淡的疲惫,半眯的眸子透着琥珀色的光华,懒洋洋的状似不经意一般,伸手拾起地上一片落叶,低声喃喃道:
“哥……你会怎么做呢……”
垂眸隐去一丝无助,“如果你再选择离开……我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
“会杀了你……”
“哥……不要让我失望……”
☆、过渡过渡
温煦却并未回到驿站直接去看白曦,因为他忙着去捉鸟儿去了。
准确来说,是捉鹰。
没错,失魂落魄的他在回来的路上,终于在听到鹰啸第三十七次的时候,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是啸天易用力联络他的夜枭。
虽然啸天易平时多让暗卫以传递口信为名,实行监视之职。这次估计是那群暗卫都被他撂倒在地伤得不轻,这次居然一个都没跟过来,只放了夜枭出来送信。
温煦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借着夜枭打探他现在的落脚之处,自然不好在驿站让夜枭就这么飞下来,小心些总是好的,便在半路折了个往返,回到小树林中,让夜枭放了下来,取下爪子上捆绑的羽毛空管,将用于封口的蜡封捏去,从中抽出一纸小抄,之见上书:
【不是朕。】
温煦哑然,这算什么……翻来覆去反复确认了确实只有这三个字之后,温煦风中凌乱了,心道:恩…这个字体倒是龙飞凤舞令人销魂……
温煦将纸片揉做一团,再松开指缝时已片片成灰,头也不回得转身离去。这一幕恰巧又被还没来得及离去的白曦远远看见,因离得远,他并未看见纸条上的内容,只认得那只送信的夜枭——
若是他记得没错,他第一次将温煦带回逆天府去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曾经见过这只鹰,而温煦在看过这只鹰捎来的纸条之后,便去了皇宫去。
‘哥,想不到你们还背着我有联系?!若不是这样,为何要去而复返,到这里来收信?’
忆起地牢中的林林总总,白曦手下一紧,将碗口粗的树干生生抠出五道凹槽!
……
温煦并不知道白曦已然知道了他与啸天易的秘密联络,转身回到驿站时发现白曦正坐在屋里看书,看着白曦乖乖巧巧斯斯文文地样子,温煦心里很安慰。
白曦抬起头来,从头到脚打量了温煦一遍,连步履上粘着的草梗都看着眼里,挑挑眉不说话。
他在等温煦开口。
温煦关上门,朝着白曦招招手。白曦看着这明显是召唤小猫小狗的动作嗤之以鼻,不过还是忍不住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温煦笑眯眯的摸摸白曦的头顶,无视对方的愤怒目光,径自执起他的手腕,细细诊断一番之后松了口气,对白曦道:“小曦乖,给哥哥倒杯茶去。”
白曦怒目以对,半晌,憋出几个字来:“你当我几岁?”
温煦弹弹衣服上的灰,继续笑眯眯道:“哪怕六十岁,你还是我弟弟。”
白曦挑挑眉,冷哼一声,却是真的认真去个温煦倒茶,温煦看着他的动作,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今天我听到了什么消息?”
白曦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但眉目之间仍是淡淡的,冷然道:“你听到什么消息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煦接过弟弟递过的茶,低头押上一口,果然是异常甘甜可口,有孝心(?)果然不同凡响。润过喉咙,温煦装作生气道:“怎么会没关系,不然你小子以为我东奔西走为了谁?”
白曦心头一甜,但嘴上仍不松口。
温煦也不介意,坐下来道:“看来这次设计你的不是皇帝。”
白曦垂下眼帘,手指摩挲着茶杯,道:“何以见得?”
温煦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出‘不是我’三个字,道:“今日我收到了啸天易得传讯,是这三个字。”
白曦却是听得心不在焉,心中一边计量着,眼珠却一直跟着在桌上写写画画的那根白皙手指打转,那手指骨节分明,不似女子柔软,却藏着无限力道,纤长若朱笔一般,就是不知若是执在手里摩挲会是何种感觉,咬在嘴里又如何。
温煦也察觉到了白曦的走神,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若想得没错,他是说那死的五个人不是他的手笔。”
白曦收回目光,冷冷哼了一声:“他说的你也信。”
温煦似听不出他言语中的讥讽之意,认真点点头道:“我与他又没有利益冲突,他也犯不着专门说谎诳我来着,至多不过袖手旁观便可以了。”
白曦心中酸涩,只觉得温煦言语之中似乎对啸天易颇为信赖,字字句句都在为对方说话,忍不住叱道:“你倒是个宽宏大量的,他日前对你连番折辱,还能让你替他说话?”
温煦脸色果然白了一下,片刻之后,叹息道:“我……不是替他说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总不能让这些遮了眼睛,失了冷静公正吧。”
白曦恼恨他背着自己与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亦是有些后悔方才口不择言提及那日的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低头不再辩驳。
温煦瞬息之间便调整了情绪,总结道:“不管怎么样,我认为啸天易也许知道这件事,但他应该不是幕后主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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