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会生气的。
杰悻悻然瞪著我,狠狠吸了一口菸,又狠狠地吐出烟。「自己陷下去了都不知道………猪头…….比猪还笨!」
什么陷下去了?陷到哪里去了?杰在乱讲什么啊?
看见我瞪著眼睛,杰很用力地把菸熄在烟灰缸里,用力的程度,像是要在缸底戳出一个洞才甘心。
「你喜欢上他了,自己不知道吗?」
我一听之下愕然,下意识摇头。
「哼,所以说你蠢嘛。猪头。白痴。」
我更加用力摇头。「才没有咧!我哪有!」
「你还敢说!」杰沉著脸,手指关节猛敲桌面。「跟个花痴一样,还用脸搓人家的衬衫,你敢说你不是在想他?吭!」
「你…你……」杰真可怕,我心里在想什么他竟然都知道。
我的脸颊烧烫,手指尖却冰凉凉的,不过脑筋一转,我立即理直气壮地辩解:「那是因为他很会做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喔,你就这么欠干哪?」杰瞟了我一眼,恶毒地说。
「你骂个屁哪,」听他这么说,我真的火了。「是你叫我把自己交出去的诶!」明明就是杰的主意,现在却又这么骂我,真是太过分了。
「是啊是啊,把自己交出去啊……」杰拿起小匙在茶里搅了搅,突然又把小匙往茶盘上一扔,恶狠狠地说:「我有叫你把心也交出去吗?」
「我才没有把心交出去!」我也很凶地回他。
「你还不承认!」
「明明就没有!你神经病!」
「……」杰瞪了我一眼。「妈的。」
我们各自喝自己的茶,谁也不说话。僵持沉默了很久,杰先开口:「好吧,你没有陷下去,只是被干得太爽,神魂颠倒了。」
「………」虽然很难听,不过,这种说法我还比较能够接受。
杰叉起一小块蛋糕,不经心地问我:「他怎么做的,让你爽成这样?」
「啊?做……就…做嘛…….」我的耳朵又热起来了。杰干嘛问这个?难道还要我再现场转播一次吗?
「怎么做?他超会打嘴炮是不是?还是他的那个特别大?还是他太会舔了?还是--」
「杰!」怎么说得这么露骨嘛,真是吓死人了。
我慌忙左右张望,看看有没有人在听我们说话。幸好今天客人出奇地少,附近的座位都空著。「你小声点好不好?!」
「只能做不能说吗?」杰歪起嘴笑。「干嘛一讲到他就坐立不安,你已经被搞到屁股痒啦?」
「你才屁股痒咧!」听得刺耳极了,我从牙缝里洴出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哦?」杰扬起眉毛,耸著肩。
我见他摆明了不信我,心里更是有气。「你别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低级,我跟他……我们有一次根本就没做!是他说不要做的。他帮我暖脚,还用手指梳我的头发,我睡著的时候他不吵我,我不想做他就送我回家。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色迷迷只想占便宜的人!」我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著,几乎缺氧。
「啊……是这样吗?」杰轻飘飘地从鼻子哼著说。
我看见他一脸诡异,正想举出更多例子证明,他却细声细气问了一句:「那,要不要让皮耶帮你暖脚,导演帮你梳头发,秃头喂你吃蛋糕哪?」
煞那间,我像是被一桶冰水浇到,又像是被一阵暴雷劈到,全身又僵又麻。
杰紧接著又问:「还是让钢铁小开抱著你,哄你睡觉?嗯?」
我靠在椅背上,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样很恶,对不对?」他问。
我颓丧地点头。
「可是对象如果是他,你就开心得像个花痴呢……」杰叹了一口气,两只眼睛紧盯著我:「你还说你没有陷下去?」
我无地自容地垂下头,眼前的景物瞬间失去焦点,拼命忍也忍不住的眼泪,一滴接著一滴,下雨一样地淋在蛋糕上。
「我们是不能喜欢上客人的,你忘啦?」杰在说「客人」的时候,还特别加重语气,让那些字划破空气,直直戳进我的胸口。
「可是………」
我才刚怯懦地张开嘴,杰立刻又柔著声音问我:「还是,你已经忘了bb的事?」
我的胸口霎时更增剧痛,痛得完全没有办法呼吸。
bb的故事是教训,也是禁忌。
他是我们刚入行时就认识的男孩子。
他爱上了一个有名望的客人。
因为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卖身男孩,所以当他恋爱失败,身心俱毁的时候,没有人同情他。
变心的爱人不会,同行的男孩也不会。
杰和我曾经去戒毒所看过他一次,那时他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一点都不漂亮了,但是,他的眼睛却还是异常地清澈有神,就像上等的宝石一样。
我们约好了,等他成功离开戒毒所,杰和我就要请他去最高级的俱乐部大玩特玩,疯狂庆祝,把不愉快的事全都忘掉。
但bb终究没有离开戒毒所。
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趁著深夜,他用一条皮带,把自己勒死在厕所里。
19.
在他去墨尔本的第二十三天,杰带著我向老板要求,从此回绝掉他的生意。
「……所以,他不能再接那个客人了。」简单明确的解释之後,杰还顺便作出结论。
老板听完之後,喝了一口啤酒,没有说话。
杰看了我一眼,我低头看指甲,於是杰又说:「反正他付钱大方,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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