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巫师在你的身后。”奈特说。
“他会爱上我吗。”弗兰茨调笑道,显然,他误会了奈特的意思。
“他从来没有爱上你,今后也不会。”奈特冷静地回复。
“那他一定会后悔的。”
弗兰茨说完,便离开了牢房。
罗德里克恼怒地把拳头砸在石墙上,甚至擦出一些血。灰尘蒙在伤口上,又脏又痛。
“你这么无聊,不如自杀,来换我的自由吧。”奈特笑话他。
“卡罗尔快死了。”罗德里克像要断气了,他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说得好像你能救她一样!”奈特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心里就没有一丝怜悯吗,畜牲!”罗德里克气得大骂。
“脑子里全是无用的怜悯,却什么也做不了,你还不如畜牲呢。”
罗德里克气得想要吐血,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他们一致对抗弗兰茨,他一定会抡起拳头揍奈特一顿。在理性的压制下,他还是放下了仇恨和怒火。
接着,孤独感接踵而来,如若梦魇,它使他产生一种濒临窒息的绝望。
现在卡罗尔快死了,他无能为力。之后卡罗尔真的死了,他也将永远陷入孤独之渊。
这样的僵局不知持续了多久,罗德里克的手凉得慎人,他全身都凉得慎人。而他唯一可以倾诉的人,是他的宿敌!对手!
现在,奈特的状态也不好,他发烧了,有气无力地躺着,手上的伤口也发炎了。
罗德里克看见奈特的脸很红,他的手上有一些地方在溃烂。他需要治疗。
“你需要我帮你一下吗?”罗德里克好心地问。
“不,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奈特艰难地坐起来,跪坐着,背过去,不再让罗德里克看见他虚弱的样子。
“那我……可以靠着你一下吗?我很冷。”罗德里克凑过去。
“啊……好……好吧。”奈特没想太多,高烧和发炎让他神志不清。
“我只是……太冷了。”罗德里克把头靠在奈特的腿上。
“那正好,反正我热得快死了。”奈特把手放在罗德里克头上,他的手很热,而罗德里克的额头却很凉。
世界以一种冰冷的规则有条不紊地运作。瘟疫与愚病并行,许多人还是一如既往生活。
也许流言蜚语的可怖让一些有权利躲在家里的家伙享受隐私的惊恫,但是大多数需要工作生计的人,还是不得不走回到危险的大环境。
事实上,王城的情况真的不算糟糕,没多少人知道外面已经破灭的城镇是什么情况,交通受阻,下水道都被严加管制,难民可没机会偷渡。
治疗所门口的年轻医生学徒大声喊道:“病人的尸体都被我们运走了!大女巫马上就要被烧死了!瘟疫很快就会结束!”
过路的老修女幽怨地望了下那张扬的学徒,然后把脖子上挂着的纯银十字架握在手心。她虔诚地背诵着主的箴言,转身走进暗巷。在幽暗逼仄的下流地方,她把虔诚的圣物交给贩卖情报和着手一切下三滥勾当的流浪汉。
“帮我换点儿钱,我和那些孩子们需要面包。”老修女对流浪汉说。
“乐意效劳。”流浪汉仔细地打量银亮的十字架,露出亵渎一切的坏笑,“主不值钱,但是他的信物可值钱了。”
“我与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们需要水和面包。现在的香火钱越来越少。”老修女闭上眼,低着头。她并没有贩卖信仰,她依然相信神迹和公正的末日审判。她突然想起修道院里一些搜刮藏品银器的家伙,然后陷入幽暗的自责中。
“我知道,没人比我更知道其中缘由了!”流浪汉从钱袋里摸出几个金币交给老修女。十字架值不了这些钱,可是他并不在乎。对他而言,有些东西是比金钱和权力还要重要的。
流浪汉走出暗巷时,那个年轻的学徒还在不遗余力地吆喝:“病人的尸体都被我们运走了!大女巫马上就要被烧死了!瘟疫很快就会结束!”
街头几个商贩津津乐道地讨论着中午将要举行的死刑——埃德蒙公爵夫人将被执行死刑。
为了让更多人来观赏这个可怕的邪恶女巫的死刑,弗兰茨王子要求工匠特制了火刑架,士兵中午的时候就开始在广场布置刑场。
那些木头和稻草被王宫的士兵垫得很高,那根火刑柱也格外高耸。
弗兰茨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公爵夫人死得多么惨烈。他必须用这场谋杀来为自己树威。
流浪汉听见商贩的话,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他莫名其妙想到那女人的闺房里浅棕色的头发。那头发,如镶嵌着月亮的冷光。他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商会,跑去商会的地下黑市。
卖掉十字架后,流浪汉出门就遇见不想见的熟人。
秃头、大胡子、戴着眼镜,无疑是斯图亚特督学。
很早以前某次议会提案承认的教育免费,给这些依附于修道院的学院讲师保留一份薪资,原本被用于培训高级修士的学院系统对公众免费开放,这使得许多下层平民也有机会在学校学习读写、算术和基本礼仪,当然,一些出色的学生可以得到机会去修道院学习三艺(语法、辩证、修辞)和四艺(数学、几何、音乐、天文),用于理解经文。
当初提出这个改革建议的,是一位不可提其名的贵族夫人,当然,在私下,许多人忘不了她的名字。
斯图亚特就是那次改革的受益者,他并非神职人员,却是一个教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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