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是说,我想问你……”我抓着小手杖用力抚摩着杖头那块小小的青色灵石,终于鼓足勇气,“你喜欢洞箫吗?”
“嗯?”年轻人淡淡一笑,“什么?”
“不,没有。我失礼了。”我退后了一步,更加囧囧有神了,大哥你如此淡定我压力山大啊,好像我罪孽更加深重了。太失礼了,太失礼了!身为玉鉴峰严家的长女,怎么会这么不淡定呢。
“你是要去哪里呢?”年轻人带着磁性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拄着小手杖恭谨地低头:“麻烦你了,请问下青麓镇最大的酒楼在哪里?”
“不必如此。”年轻人冷淡地转身,却很自然地拉起了我的手。
小小的手被包在修长白皙微凉的大手中,那凉意丝丝沁入皮肤,然而我的脸却没有由来地烧了起来。是因为发现我是个小瞎子所以就自然地帮助我了吧,我想着。我不自在地挣了挣,却被他略带笑意地看了一眼,牢牢握住。
“姐姐——”到了酒楼边,就听见暖玉甜美的娇声,我回头正要和这年轻人谢过,却发现,街市依旧,人已不见。
“姐姐,你在看什么啊?”暖玉在我面前挥挥手。
我回过神来,呐呐道:“没什么。”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十八章 贺新凉
同暖玉挑了整个玉鉴峰的年礼,直到把两个储物袋都装得满满当当的,我们才心满意足地回转了仙门。同时,还多带回了一个杂役,便是暖玉救下的女孩儿冬笙。我讶异的是,暖玉居然只把这个女孩儿带回来,而不是搬了一家人回来,更加讶异的是,冬笙居然也愿意抛下家人随暖玉回来。
对此,暖玉的说法是这样的:姐姐不是说我不能擅自违背门规吗?这家人之中只有冬笙一个人是有灵根的,其余全是凡人,自然是带冬笙回来。而且姐姐也说了,冬笙的美貌才是这家人的祸患,冬笙的美貌在仙门也不显眼,届时那家人也就不会有祸患了。若是冬笙争气,入了外门,那还是脸上大大有光的好事呢。
我也是无奈,冬笙想要修仙并非什么坏事,只是她出身凡人家庭,灵根想必不怎么好,待到她能够入得外门,少说也要十年之期,内门更是遥遥无期,那时候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况且她美貌已显,那世家子弟怎么肯轻易放过,只怕要恼羞成怒,届时也要对冬笙家中不利。冬笙若是见仙途渺茫,又是家人尽丧,恐怕并不会感激暖玉。
然而这一切在暖玉那欢快的笑声面前都哑在了我的喉咙里,她能够想到这么多,也实属不易了,剩下的事情大可由我吩咐从央去关照一下。想着想着,便到了青麓原上。
仙门的年节素来较凡间寡淡得多,且不说修真无日月,一个闭关顿悟就要错过一年,就是凡间应有的一应礼节也尽量精简到最少。修仙清苦并不是瞎说的,连辟谷都辟了,还有什么过节的yù_wàng可言,对于大多数在年节玩乐的人来说,只不过就是图个喜庆罢了。而内门比起外门来更加是清冷到不行,游历的游历,试炼的试炼,苦修的苦修,千峰中能凑齐几桌子人来一起过年本就少有,像玉鉴峰这样人脉稀薄的更是一桌子也凑不满。
在仙舟上俯瞰着下面青麓原上的红红绿绿,我不由想起了凡间的下青麓镇,馄饨摊子上的老人、茶摊小二、高朋满座的酒楼、披红挂彩的人家,其实并无差别,不由会心一笑。
对面暖玉趴在仙舟的船头,两只穿了红莲小绣鞋的小脚丫晃来晃去,很是可爱。
冬笙一脸惊讶惶恐,又隐约对外边景象感到无比新奇。
十三四岁,并不是不通人事的年纪,还带了小孩子心性可是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盘算。玉鉴峰本来是不要那些外来的杂役,专要从小到大生长这里的杂役,为求对峰内忠心,甚至有时会破格收下一些资质好的杂役为记名弟子。有几位祖师、长老就是如此出身,所以玉鉴峰从来就是铁桶一个。
我本是意欲收冬笙入外门做杂役后来再慢慢考察的,可是看暖玉的意思,却是要央求爹爹收她进内门做杂役。
我勾起嘴角,捧起一杯灵茶抿了一口,无神的眼睛对着她的脸:“冬笙很喜欢仙门这个地方吧。”
“额,我……”冬笙脸上泛起微红,似乎有点无措。
“同从央管事一般叫我凉姑娘就好了。”
“凉姑娘,仙门的人真多啊……”冬笙呐呐道。
“若是到了大比的时候,人还要更多些呢。”我笑了笑。
“是真的吗?”冬笙有些向往。
“只是玉鉴峰上清冷得很,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以后冬笙便是暖姑娘的人了,怎么会不喜欢?”冬笙娇憨笑道。
“是吗?”我抚摩着玉质茶杯,吹开一片氤氲,“喜欢就好了,以后也要一直喜欢啊。”
冬笙仿佛没有听懂,却没有再作声。
下仙舟的地方离练剑场不远,因为同是山顶草坪,开阔平坦,适宜作为仙舟停靠之处。下了仙舟就可以看见那边练剑场的人影晃动,齐师兄自从筑基以后就没日没夜地泡在里面,若非娘亲严令他劳逸结合,不可只重剑法不重修为和神识,他是绝对不会回他那个常常被闲置的院子的。所以我们一下去便看见了齐师兄疯狂练剑的身影,我和暖玉对笑了一下,不由生出些彼此了然的意味。暖玉看得兴致勃勃的,所以由我指挥着管事把储物袋中的年礼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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