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陡然僵住,再不能拒绝,陈冬化抬首,泪已流了满面。
他迷茫的看着夏凌云,似乎看不清眼前的人,于是他开口,小声唤了句,“……长……青?”
夏凌云全身一震,面上万年不变的寒冰出现裂痕。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的迟儿,回来了。
得不到回复,陈冬化孩子似的撅起嘴,伸手向前探出抓摸,不停呼唤着,“长青……”
“长青!”
“长青啊……”
明明就在眼前,却像是看不见般胡乱摸索,眼里是说不出的哀伤。
夏凌云沉眸,轻轻抓住他的手,稍用了力,将陈冬化揽进怀里,另一手轻轻拍打陈冬化的背。
“我在。”
听到回答,陈冬化安定下来,他缩在夏凌云怀里,无意识的咬着手指。
“长青?”
他又唤了一句。
心中有个声音,让他忍不住要一直的叫夏凌云,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心。
“我在。”
夏凌云沉声答道。
陈冬化欢喜的弯起眼睛,脑海中那些杂乱的画面被一扫而空,心不再难受,他舒服的叹口气,放缓了呼吸,闭起眼睛,在夏凌云的怀中缓缓睡去。
然而心里似乎有谁在呼唤着他。
他皱起眉头,张首四顾搜寻那声音的源头。
“小花……”
“我爱的一直是你……”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心里想的念的,从来都是你……”
“小花……”
“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你回来吧……我等得快要绝望了……”
“小花……”
宋是镜!
陈冬化猛的睁眼,却看到夏凌云正用一种深沉而又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他,他一惊,突然发觉他是躺在夏凌云怀里的,又一僵,忙起身,有些羞愧的红了脸。他低头忙向夏凌云道歉,“不好意思,我……我不小心就睡着了,唐突了你别见谅哈……哈哈……”
他打着哈哈,对睡着之前发生的事全然没有印象。
深深看他一眼,夏凌云垂下眼眸,侧在身旁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梦里宋是镜哀戚而叹息一样话语令陈冬化心悸,他低头看一眼宋是镜,那人眉眼如初,紧了紧与他相连的手,感觉到宋是镜手掌的温度,方舒口气,朝外探一眼,才发现,天快黑了。
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陈冬化暗恼,却听车外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停下,车夫向他们禀告道,“爷,到了。”
夏凌云率先下了马车,陈冬化抱紧了宋是镜紧随其后,然而只看一眼,他立刻就愣住了。
他向上苍祈祷清虚子千万不要住在山顶。
否则,他会没命的。
陈冬化欲哭无泪的看了看眼前延伸至云霄中去的石梯,呆立了半晌,方看向夏凌云颤着唇紧张问道,“长……长青兄可知其它上山之路?”
见夏凌云沉默摇头更是扭曲了五官,夏凌云少有的开口解释,“清虚山,学武至上之地。祖师曾有遗训,上山子弟,须受得千梯之苦,方可进山习武。”
话毕,也不睬理陈冬化,径直踏上石阶。
陈冬化无奈,只得跟上去。
清虚山地势极高,不过初冬,山上竟覆了一层薄雪,满山红梅刚吐了蕊苞,夕阳余晖洒下来,点点红蕊和着白雪竟造出一幅奇景来。
陈冬化大喘口气,额际汗湿了面颊,全身跟在热汤里泡着似的,衣衫湿了大半,直累得口干舌燥,手脚发软。
见夏凌云一滴汗也未出,神态自然,信步向前,他咽一口唾沫,心里妒忌不已。
一个时辰后,陈冬化终于见到刻有‘清虚’二字的石碑,他心中一喜,忙疾走几步,便见一座庄严大气的宫宇森然屹立,门前几个童子凑在一起天真谈笑着。
夏凌云停步,等陈冬化片刻,又举步进了门,几个童子方注意到他,待看清来人后,方围至夏凌云身边大喜道,“云师兄!你回来啦!”
夏凌云淡答一声,“嗯。”又转过头看陈冬化,陈冬化忙跟上前,那几个童子见他又是一喜,“迟师兄也回来啦……呀!宋师兄怎么了?”
夏凌云吩咐他们请出师父,便引陈冬化入正堂坐下,闭目静候清虚子。
陈冬化早已累极,只凭着强韧的意志咬牙爬上了山来,此刻刚挨了椅座,便支撑不住的睡沉过去。
待到醒时,已是第二天正午。
甫一醒来,陈冬化便觉得少了什么。
他左顾右盼了会,觉得四周空落得厉害,方记起来,不见了宋是镜的身影!
抬手,那系着两人的银线已被除去,唯有手腕处,还留着那丝线勒过的痕迹。
陈冬化松口气,抬脚下床,正欲穿衣,夏凌云突然出现,见他醒了,便只看着他,也不说话,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
陈冬化迅速套好衣裳,不知该和夏凌云说什么话,眼睛掠过夏凌云看向他身后,“宋是镜呢?”
夏凌云不出声,陈冬化搔搔头,尴尬的与他对立着。
半晌。
“咕~”
肚子传出响声,面上忍不住发红,陈冬化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夏凌云却突然收回目光,理所当然的牵过陈冬化的手,穿过几道廊桥,直到进了一处名为‘食’的居处,方放开手。
原来他是来叫他起床用膳的么?
陈冬化心中发笑,相处许久,他也知道夏凌云是个少言的主,所以许多时候表达起来也够委婉曲折。
陈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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