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大爷死的那天白天你们还去梨香院了呢!”相儿瞬间福至心灵,被林琳和林璐依次提醒了,竟然想出了新的证据。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们去梨香院干什么了?”林璐等了半天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眼睛一眯,“先时舍弟同薛家薛蟠起了冲突,下手的打得狠了,有意让他吃点苦头,也使了些小手段。还是荣国府贾政贾大人出面调和中转,舍弟那日方才进了梨香院,帮薛蟠解了被封住的筋脉。”
林璐跟他废话这么半天就是想把在背后下黑手的贾政扯出来,此时哪里肯轻易放过,立刻紧紧咬住:“程大人若然不信可以传唤贾大人上堂作证,也好还我林家清白!”
林璐同贾政是亲戚,此时不唤“二舅舅”而是口称“贾大人”,程岩如何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这几日他也着人手调查过,知道贾政在这出闹剧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也不意外林璐突然的翻脸。
贾政不过是从五品工部员外郎,荣国府的爵位也没落在他头上,不过人家还有个在宫里当贵妃的女儿,并不是好惹的,他还真不想得罪,程岩闭了闭眼睛,不过可惜了,这次跟贾政打对台的可是紫禁城龙椅上坐着的九五之尊,一个贵妃之父,还真不够看的。
程岩是决断果敢之人,他既然选择了讨好皇帝偏向林家,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犹豫不决,早在被皇上唤进养心殿时,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当下也不耽搁,立刻写了手书,命人去工部传贾政上堂。
贾政看到手书时气得半死,他费心挑选了相儿出来,就是为了把自己撇干净,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拖了下去。
来传人的侍卫寸步不离跟着他,贾政也没办法推脱,想去跟汪由敦请假拖延一点时间,没成想工部尚书提前一步派了人过来,告诉他直接去顺天府就可以了。
汪由敦确实是在看戏,有意踢了贾政一脚,林璐当时给他看贾政书信的时候,汪由敦也挺气愤的。
不为别的,贾政一直以为他上次挨打有汪由敦的影子在里面,给林璐写信的时候少不了提几句,隐含威胁之意,汪大人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躺着中枪了,再看贾政就有那么点不顺眼。
什么狗屁东西,一个从五品小官,干了二十年还没升迁,有个当贵妃的女儿你就真把自己当国舅爷了?你是个什么玩意,也值得老子算计你?
汪由敦格外恶心的一点在于,贾政在书信中把他自己描绘成一个因为正直刚硬的忠良形象,而汪由敦自然而然就成了进谗言陷害忠良的小人佞臣角色。
贾政也是万万没想到林璐能坏成这样,转头就把他的书信直接塞到了汪由敦手里。
得,你自己有被害妄想症,成天怀疑我下黑手阴你,那我要是不阴你一次不是太对不起国丈大人的殷殷期望了吗?汪由敦当时捏着信的手气得都在抖,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贾政硬着头皮往顺天府衙门走,走到门口他发现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说的都不是好话,懊恼中又带着气愤,他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没受到过这样的对待。
事情已经做下了,后悔也来不及,贾政很光棍地承认了:“回程大人,是下官担心事情不可收拾,写了信给两位外甥,只想息事宁人……谁想到我的两位外甥竟然因为这个心气不忿,反倒下手害死了亲戚呢?”
“你写了信?信在何处?”程岩面无表情问了一句。
信都给林家送过去了,当然不在贾政手里,程岩本来可以在等贾政的时候就让林璐把信呈上来的,他偏不,偏要等到贾政站在堂下再进行这一个步骤。
林璐双手奉上书信,程岩也没接,交给府尹直接让他读出来。
洋洋洒洒上千字的信读出来也没花多长时间,却搞得外面议论声一阵高过一阵,围观者也觉得大开眼界。
先前已经确定了起码是薛蟠不对引起的事端,这可真是亲舅舅说得出来的话,对受了委屈的外甥没有半句安慰不说,话里话外也没有啥要惩治罪魁祸首的意思,反而字里行间都是嫌林琳惹麻烦,又是摆舅舅架子,又是拿大道理压人,只逼迫着林家快点帮薛蟠减轻疼痛是真。
贾政听得脸都变了色,没想到林璐当真狠毒至此,不仅弄死薛蟠,还要彻底毁掉荣国府百年声名。
他也是有苦说不出,贾政当时写信的时候主要还是为了出一口挨打忍下的恶气,薛蟠的事情还在其次,贾政心里也是看不过眼薛蟠的行径,可是围观的人却不知道贾二老爷受到的委屈,只听了他信里的口气,都觉得这位所谓的二舅舅真是绝了。
——莫非在贾二老爷心中,就只有薛家一门亲戚,林家就是白给的?不能吧,薛家不过是商贾,人林家虽然中道没落了,也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呢。
他们想不通理由,林璐就给他们理由。
只见林璐“腾”地一下站起身,红着眼眶道:“薛家乃商贾巨富,薛家大姑娘更是过了秀女大选,马上要进宫当娘娘了,我林家有什么呢,不过是守着祖宗基业过日子,贾大人看不上我林家,晚辈不是不能理解,世上跟红顶白都是常事儿,哪能要求世人个个都是孔圣人在世?不过我倒要问问贾大人了,您让我弟弟去忍着委屈给薛蟠解了经脉,我们兄弟俩念在先母的份上,听命行事了,结果好好的薛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了,现在已经证明是意外猝死,为什么贾大人还要硬往我弟弟身上泼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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