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时中伸手接过高秀明递过来的热牛奶,马克杯非常烫,不断冒著白烟,一看就知道不是用微波炉,而是用炉子加热过,因此他们交接的时候都只扶住杯子的边缘。
余时中吹了吹气,咬住杯缘,啜了一小口,憋著气咽了下去便放下杯子:“丁少提早回国了?”
“嗯?”高秀明翻阅著桌上的报纸,漫不经心道:“对。他的行程提早结束,就先回来了。”
余时中觉得他该离开了,刚刚丁少打完招呼就说要先上楼洗澡,他自知自己不该再逗留,但又有点怀念熟悉的环境,跟和大哥得来不易的相处,他随意得捡起沙发上的枕头把玩,擅自预留给自己喝完一杯牛奶的时间。
“对了,大哥,我上次……遇到了那个画家,就是曾经替你写书法字的那个,她叫……嗯……”
“柳老师,柳琴?”
“对。”
“喔?在哪里遇到的?”
余时中眨眨眼睛,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哪壶不开提哪:“喔……朋友的朋友,刚好被我认出来。”
高秀明嗯了一声,继续翻著报纸。
其实他本来不是要说柳琴还是刘琴的事,他上次从夏仁韵不知道哪个朋友那转手两张参观艺术展览的票,票纸上浓烈的香水味还夹在他的口袋里挥之不去。
他知道这种艺术展览,只要高秀明想去,主办单位一定以贵宾之礼欢迎,根本不需要一般民众的参观票。他只是想到以前,大哥总是软磨硬劝得拜托丝毫没有艺术情怀的他,趁著休假陪他去逛完全看不懂的画廊或博物馆。
旧事历历在目,他冲动之下就差点脱口而出。
牛奶杯很快就被没事做的余时中喝到见底,他正要开口告辞,高秀明先站了起来。
他往二楼看了一眼,再转过头,余时中的瞳孔毫无保留得倒映著自己消沉的面容。
“走……咳、”高秀明开口才发现声音太沙哑,他清了一次嗓:“上楼,有东西要给你,丁香带了不少礼物回来。”
高秀明边走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余时中好久没有跟他说到话,连以前觉得麻烦的叮嘱都听不腻。
“衣服穿那么薄不会冷吗?刚刚我就想说了,围巾也不围。”
“已经快四月了,大哥才穿得比我少吧。”
“你怎么跟我比,嗯?是谁身体不好,一点冷风就气喘?”
“啊,已经很久没犯了。”
“那更要注意身体,少吃过冷或过重口味的东西。”高秀明推开主卧室的门,往衣柜边走边说:“我这里还有一些穿不到的衣服,你看看尺寸合适的话,拿一些回去……”
“嗯……这是完全没拆封的衬衫,之前我妈买给我,太小我穿不到,还有……这些你觉得如何?我看是还可以,clock?”
高秀明自言自语了半天,都没听见余时中的回应,奇怪的转头道:“clock?……人呢?”才发现余时中不见了。
他急急忙忙冲出门外,差点撞到待在门口的余时中。
余时中也吓了一跳,他扶稳高秀明,不解道:“怎么了?”
“你、”高秀明气结:“怎么没跟过来?”
高秀明居高临下按住余时中的肩膀,青年从惊讶逐渐黯淡的神色一览无遗。
他问完自己也愣住,被搁置许久的往事一片片拼凑成残破的原样。
他想起来了,大约是clock离开家前不久,有一天他喝醉酒,丁香扶著他进卧房,打开门却见到余时中坐在床头上等他,那一瞬间翻涌上来的情绪他无法形容,只觉得焰火直冲脑鼻,青年担忧的眼神令他感到厌恶,细声的慰问和轻柔的触碰都令他觉得烦躁又恶心。
于是,他当著所有人的面,严厉得禁止余时中,不准他再进去他的主卧房。
余时中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回忆当时的情形,他轻声喊他回神:“大哥要给我什么?”
“喔,一些衣服……”高秀明疲倦得揉了揉太阳穴:“你……进来拿吧。”
余时中挑起眉,抖动嘴唇正要说话,这时候背后传来开门又关上的声音。
“时中?还没走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叫外卖,还是秀明有弄,不知道冰箱有没有吃的。”
两人齐齐转身,余时中很快反应,对丁香道:“不用麻烦,我这就要走了。”
丁香穿著浴袍,发梢还半滴著水,他边用毛巾按压多余的水,边往这边走:“才刚来就要走?我有东西要给你,是不是秀明要你早点回家休息的?”
“丁香,先去把头发吹乾。”高秀明温柔道:“我帮你热了牛奶。”
“时中今天在这里睡吧,我买了几款衣服,配你的身材正好,你等等帮我试试看?”丁香搭上余时中的肩,经过高秀明的时候,还假意狠狠瞪他,道:“别理他,我们到楼下去吃点什么。老是赶你回家算什么好大哥!”
丁香比他高一点点,余时中被他猛然一扯,脸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余时中及时煞住,笑道:“丁少,我真的得回去了。你刚回国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真是的,你是急著回哪里?”丁香不让,他突然暧昧的压低声音:“该不会是家里有人等著?”
高秀明本来也想藉著丁香的话劝余时中留下,听到这句话,立刻敛眉改口:“万成好像有说你原本住的地方不是被人闯空,你现在住哪?”
“朋友家。”
丁香追问道:“哪个朋友?没听你提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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