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杰喜不胜收,美滋滋地傻笑个不停。
文玘坐下后,薛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虽说文玘那踩着人家孽根的行为着实让薛璁吃了一惊,不过听到后面,他却隐约猜到了文玘想要干什么。只是……
“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合适?”
薛璁有些疑虑,毕竟他们现在是微服出宫,若是……只怕会惹人议论。
文玘眼也不抬,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他敢做,我便要让他吃点苦头。”
薛璁苦笑,也不再劝阻。
赏花宴经这么一闹,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亢奋,他们意识到薛璁和美人之间并不是简单的主人和男妾的关系,似乎薛璁并不能管着美人,换句话说,若是自己能引起美人的注意,说不定美人就跟着自己走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被美色冲昏了脑袋。
“陈公子,那个美人不简单,你还是不要碰的好。”容煜在陈克之身边轻声道,而在外人眼中,他只是手执酒杯浅浅抿着,神色没有半分波澜。
陈克之勉强将自己的目光从文玘的笑容上收回来,一时回不过神,怔怔问:“你怎么知道?”但话一出口,他也知道自己是迟钝了,怕被对方看轻,连忙补救道:“他确实不是一般男妾之流,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只是之前从没有见过……应该不是京城的世家吧,但他那口音……”
陈克之也很是疑惑。美人举手投足见展现出的绝不是普通男妾能有的,但若说是哪家的公子吧,以他如此出众的容貌,同在京城的一亩三分田里不可能没听说过。
容煜勾勾嘴角,道:“陈公子,你可曾注意到刚才他戏耍张宏杰的动作?”
“嗯?”
容煜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文玘的手,那从宽袍大袖中露出的手指像用白玉雕出的,但更加苍白些,显得这人似乎体弱多病。然而刚才那么一下阻拦容煜不敢小觑这个看上去十分纤瘦的美人。
容煜道:“刚才薛将军要拔剑上前,我看薛将军手上青筋暴起,显然极是用力,但是王公子轻描淡写地就按下来了,只怕不是薛将军自己住手那么简单。”
陈克之听了心里也是一惊,面色微沉,但想了想,又觉得对方是何人和自己并无关系,今日不过是萍水相逢,自己虽然也有迷恋之色,但发乎情止乎礼,也不算得罪人,就算对方来历非凡又如何,不怕,不怕。
陈克之想着露出了微笑,道:“容公子不必太过忧心,想来此人根本没将我们放在心里。”
容煜笑笑,也没说什么。
经过一场喧闹,原本安排好的宴会内容拖延到现在开始。这是一场比较风雅的赏花宴,因此准备的节目就是行酒令和投壶。
行酒令有很多花样,而今天的酒令要求以眼前的景物赋诗,做不出来或者做的不好就要罚酒三杯。而不少人不擅长作诗,他们就去玩投壶,也就是在场地中央放上一个小口长颈的壶,人要站在几步开外朝壶中投掷箭矢,因为壶内装满又小又滑的豆子,所以如果只有准头没有技巧的话,投进去的箭矢也会弹出来。如此这般,四箭一局,先赢三局者胜,而输的人就要喝酒。
这两个游戏是纨绔们在酒宴上最经常玩的游戏,文玘和薛璁都不陌生,只是不常玩而已。
如果让薛璁玩投壶还有些乐趣,要他作诗那纯粹就是为难他了,不过为了陪文玘,他还是留在了原位上,只是听酒令说要作诗,他就有些愁苦。好在酒令不是从他便开始,还能让他再苟延残喘片刻。
文玘显然是知道他的苦恼,靠过来笑道:“呆子,不会作诗你留在这你做什么。”
“明知故问!”薛璁真想扑上去将这蛇美人好好咬一口,“还不是为了陪你!”
“我可没让你陪我。”
文玘噘着嘴说,眼角透出的笑意令薛璁心神一荡,差点又要低头去亲,只是周围的喧哗声让他陡然清醒过来,暗自苦笑一声,道:“是,你没让我陪你,可是我得看好你啊,免得你再把别人的三魂七魄都勾走了。”
文玘咯咯直笑,很是开心。
与薛璁调笑了两句,文玘便开始打量着在场的人。
这些公子哥们在花园中或坐或站,或笑或闹,或吟诗作对,或击掌相庆,有的人高声喧哗叫叫嚷嚷,也有的远远地避开了人群,附耳交谈着什么,看神情有些鬼祟,多半不是什么好事。而与这些人略微有些格格不入的,正是那些身着布衣的寒门学子,他们面对这种场景似乎有些局促,又或者是害羞、藏拙,当周围的人欢呼高叫的时候,他们也只是保持微笑,单从这简单的弧度里并不能看不出他们是真心发笑还是虚伪的礼貌。这些人里,高傲者有之,谦卑者有之,淡然者有之,深沉者有之,他们和这些权贵子弟之间,或许是后者拉拢前者,也或许是前者附庸后者。
看了一会儿,文玘问:“珩明,眼前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薛璁摇头道:“我常年不在京中,小一辈的我并不熟悉。”
文玘笑了笑,似是感叹地说:“我们都老了呢。”
薛璁失笑,不过说起这年龄,却也真的不由得感叹光阴似箭,时光无情。
论虚岁,薛璁都三十了,而文玘也有二十七岁了,眼前这些人最小的估计只有十四五岁,最大的便是陈克之,也不过二十出头。薛璁称呼他们为“小一辈”并不为过。男子十四岁便能娶妻生子了,在座的恐怕很多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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