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出来,他朝高高在上的文玘施了个大礼,才道:“陛下,这海上不比陆地,海上风大浪高,极为险恶,普通小船根本无法抵御。而建造大船耗资甚巨,那些海寇又居无定所,难以搜捕,专门为他们耗资建船恐怕这……”
“江大人此言差矣。”
一名武将站了出来。
“陛下,海寇每年在沿海劫掠的物资足以兴建数艘大船,若是能够造出抵御风浪的大船,当派兵直捣盗匪的老巢,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那老臣抖着胡须说:“那剿匪之后这些大船又该如何?每年养船的支出又从何而来?”
“这……”
武将不善营运之道,自然答不出。
另一名大臣出列道:“陛下,臣以为与其建造大船出海剿匪,不如在沿海驻兵。若是匪患已绝,这部分士兵亦可就地打散安置,南方多是荒蛮之地,由这部分开垦农田亦可为国库增收。”
不少臣工纷纷出列附和,他们都赞同在岸上增派兵力,出海?大海茫茫,风险未知,同样花费大量的金钱,为何不用于增加士兵呢?更重要的是,在岸上加派兵力他们才好安插人手,在军方势力里多分一杯羹。
臣子们从辩论到争吵再到悄无声息,每个人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皇位上那个人的开口。然而文玘只是斜倚着身子靠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一手顶着下巴,眼帘半垂,看不出喜怒好恶。
片刻后,文玘挥了挥手:“此事留后再议。还有其他事没有?无事就退朝吧。”
群臣面面相觑,随后起身作礼,高呼道:“恭送陛下——”
没有乘坐步辇,文玘挥退了一众内侍,只留王德和李统跟在身边,沿着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慢慢朝寝宫走去。
“王德,朕记得你是南方人吧?”
“回陛下的话,奴婢正是从南方来的。”王德连忙应道。
“见过海吗?”
“见过,奴婢小时候跟着家父去过海边。”
“朕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文玘轻轻笑了两声。王德还没应,李统却抢着说了:“陛下,这海也没什么好看的,没事的时候就是那样蓝汪汪的一片,偶尔有只海鸟飞过就不错了,看久了很是无趣。”
文玘微微挑眉:“哦?这么说你也来自海边?”
李统笑道:“臣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的。陛下或许不知道吧,臣就是上次剿匪有功,刚好碰到羽林军抽调士兵,这才进了京的。”
羽林军有一半则是从地方军队里抽调来的精英,这部分人五年换一次。这李统虽然现在被人看做是个男宠、面首,但却是正儿八经从地方上抽调上来的,论武功,并不比其他羽林侍卫差。
文玘笑了笑,道:“朕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
李统道:“陛下事忙,这点小事自然不必挂在心上。”
文玘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李统眼珠子一转,却问:“陛下可是在为南边的匪患操心?”
文玘略略偏头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有何高招?”
李统讪笑道:“那些大人们都想不出来,臣能有什么办法。只是看陛下忧虑,臣有些心疼。”
“呵呵,你倒是会说好听的话。”文玘不以为然,顿了顿,说,“既然你们来自海边,那朕且问问你们,朕想建船出海剿匪,你们以为如何?”
李统抢着说:“陛下想做有何不可?将那些盗匪狠狠杀一杀,他们才知道朝廷也不是好欺负的。”
文玘不置可否,又问王德:“王德,你以为呢?”
王德沉吟,道:“陛下,奴婢见识浅,这等国家大事奴婢说不出个道理,只是刚才在大殿上听几个大臣的话,奴婢倒是想到些小时候的事。”
“你说说。”
王德先做个告罪的揖,才缓缓道来:“陛下,奴婢小时候家父尚在,他是个在海上跑船的,手里有两条船,就沿着岸帮几个生意人来回运点东西,赚的不多,但也够养活一家子。但是有天奴婢的父亲出海遇上了海贼,不但货物被抢,人也去了……”
王德说着停住了,声音中竟透出了些哽咽。这等失态在帝王面前本是不该的,但文玘也没有催,只是静静地等着,直到王德自己再开口。
“陛下恕罪。”他告罪一声,见文玘没有责难的意思,方继续道,“奴婢的父亲过世后,家母为了赔偿损失的货物而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因无法养活所有的孩子,便将奴婢送入了宫。陛下,奴婢今日听几位大臣所言,便想到了这些往事。当年母亲曾上过官府想请官大人做主,不求别的,只求能为家父报仇雪恨。那官是个好官,看我们可怜给了我们几两银子过活,只是官大人也说没办法。大雍国富民强,但水师不出海,纵然他有心也无可奈何。今日听几位大人说到这事,奴婢不禁就想,若是大雍在海上也有一支像薛家军一样强大的力量,奴婢的父亲或许也能免于一死,最不济,也能有个伸冤报仇的地方……”
王德说着渐渐没了声音,偏过头去仓促地抹了抹眼角,随后将袖子拢了拢,掩去了那一小块水渍。
文玘并没有看到王德在身后所做的小小的动作,他只是慢慢地走着,目光落在不远处巡逻而过的侍卫身上。
整齐的队伍,锃亮的铠甲,还有那象征了力量的重达三十斤的大刀——大雍的战士们无疑是强悍的,其中又以镇守西北边关的薛家军、定远军为最,哪怕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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