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就看到淮钧在远处大步过来,陈璞刷白了一张脸,心里惊慌地想着,他将二人放了出来,他该怎样跟淮钧解释?恰巧淮钧回头过去,陈璞便趁着这个空档转身,才发现永霆停在他几步之后,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他。
他慌忙走过去,小声说:“前面的路是走不得了,后面有个草丛,应该能通出去,请艺王和四皇子从那里离去吧。”
“陈璞。”永霆犹豫了一会,狠下决心说:“你带明珞走吧。”
“不行!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能忍心四皇子独自流落在外吗?事情是我的错,王爷也不会伤害我,你们就走吧。”陈璞倔强地别过脸,他怕再多会儿,他就会落荒而逃,趁着他有勇气对抗淮钧,他们快走吧!
“好!今天的恩德我们来日再报!”永霆感激地说,而如今他亦有一言能够报答陈璞“可以的话,别再跟着淮钧了。”
说罢,他便抱紧明珞,急步地带他离开,剩下陈璞悲哀地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
此时,淮钧回过头来,不能相信地睁大双眼。永霆和明珞跑了,放他们的人却是——他按着自己疼痛的心,不能接受地看着前方的人——陈璞。
他一颗心愤恨地跳着——乌永霆你害得母后与我分隔阴阳,现在又要离间我与璞儿?而你就和明珞就远走高飞?不行、不行!
来到两个侍卫面前,他压低嗓子怒问:“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过来,你们是如何看守他们的!”
两个侍卫慌忙回头,只见陈璞站在牢房前,而草丛里有异常的晃动,他们这才知道事情不妙了。
不等他们回话,淮钧又说:“要将功赎罪的话还不清楚怎样做?把人带来的话本王既往不咎,而且重重有赏。”
听罢,怕事的侍卫马上屁滚尿流地冲过去,而注视着这方的陈璞已经别无他计,只能在心中求天拜佛。
淮钧和陈璞同时移起脚步,两人分别走着,很快就站立于对方面前。
徐徐的风吹来,多事的鸟在一边叫嚣,好像要将他们的距离隔成千山万水。此时淮钧抬起手,抚上陈璞憔悴的脸,似乎将他的温度收在掌心就代表他们的距离仍然是接近的。
“你怎么来了?我都说了,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他没有动怒,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
陈璞怔然地立在原地,他不明白淮钧为何没有生气,更不敢去猜度他,因为他一旦细想下去,就只会想到两个字——虚伪。他不敢直视淮钧,只好抬头看着蔚蓝的天和悠游的浮云,眼睛却止不住通红起来,抽了抽鼻子,勉强忍住了眼泪。
良久,他才难过地开口:“淮钧,你还要装下去吗?”
“装什么?”淮钧别过脸去,嘴角下垂,质问道:“你听了他们的话?你都相信了他们?然后你把他们都放走了?”
一听,陈璞就冷笑了一声,反斥道:“对!我都放了他们!我都知道了!你还要装模作样下去吗?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淮钧默然不应,事实是慌乱到底了,他既恨永霆,却又害怕陈璞生气,只好拼命在脑海里想出一个应对。
但是他还没有想出来,陈璞就吼道:“一天一根指头,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他们!”
这一吼,将淮钧心里的害怕推到最底,那些仇恨随之而上,“母后死在他手上,你问我为什么?我能不恨吗!一切都是他自招的!”
“自招?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手段有多残忍!”他一想起明珞凄厉的喊叫,他就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一张脸也褪去了血色,他指着淮钧问道:“你答应过我会放过他们的!结果你为了报仇,为了权利,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母后也是无辜的!”淮钧喝道。
“所以你就大条道理伤害四皇子?”陈璞怒吼了一声,然而这一声后,他就像泄了一道气,只剩下失望:“淮钧,你想想,娘娘希望你为她这样报复吗?你看,我认识的淮钧,怎么可能这样残忍”
“璞儿,我恨,我只恨他们。”淮钧也放软了声调,“你应该明白我的,母后好端端的一个人这样就没了,我能不恨吗?我残忍吗?我只对他们残忍。”
“可是你也骗我了。”
“我没有!”淮钧急得说话也不利索,“我、我只是怕你、我只是不知怎么解释给你听。”
陈璞握起淮钧的手,乞求道:“我不怪你,你放了他们好不好?我求求你,放了他们吧。”
好像是个一换一的条件,只有淮钧放了他们,陈璞才会原谅他。淮钧听得不舒服,他与陈璞之间本来就不该牵扯到别人。于是他甩开了陈璞的手,摇摇头,“不能。”
“我求求你、淮钧,我求求你。”
一声接一声的哀求,淮钧望着陈璞干净的一双眼,开始犹豫不定,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着他的颈项,逼迫得他喘不过气来。忽然,他灵关一闪,把事情都想明白过来了,垂下的另一只手便慢慢紧握成一个拳头,渐而用力起来。
——一定有人插手其中,璞儿才会知道这件事
——一定是他在穷途末路时跟陈璞装可怜,璞儿才会放他们走!
——为什么他们在害死母后后,还要来分开我和璞儿!
他强硬地说:“不可能。”
陈璞想起那搁到地上的断指,本该澄明的瞳孔因罪孽而变得暗淡无光。他看着淮钧陌生的脸,苍白着唇说:“你伤害的是你的弟弟?就算艺王真的错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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