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究竟是对谁说的,是赤沿还是自己。
“小颜。”千夜旬握住顾颜夕的手,瞬间的悲伤,牵扯着内心的柔软。
顾颜夕摇摇头,没说什么。
“哈…”好一个可怜虫,亲手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谈何报仇,杀了闲月能解心头之恨,可是之后呢,由仇恨支撑走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可悲可笑,得不到爱,连爱人的资格都失去了。赤沿望着闲月,流转着羡慕的目光,呢喃着泽兰,仿佛那个如月般清冷俊美的人正含笑凝望着自己,依旧以朋友的身份说道:“赤沿,你陪我月下对酌如何?”
为何忘了他一直对自己温柔的微笑,即使仅仅站在朋友的立场。可是再也听不到他温润的声音,看不到他绝美的笑容,再也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这仇究竟是为谁而报,这怨又是为何而生。贪婪的想要更多,到最后失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多,这就是因果报应,得不偿失吧。赤沿傻傻的凝视闲月片刻,嘴唇轻启,仿佛从来不曾对他有过怨恨,“闲月,我好生羡慕你,你轻易得到了我得不到的爱。恨你,设计害你,直到看见你痛苦不堪的模样,我却开心不起来。我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几百年我也活够了。下一世,看谁能得到泽兰的倾心爱恋”
说罢,震碎内丹的同时抽出匕首刺入心脏,身子如断线的纸鸢,飘落在地,鲜血依旧洗不掉无边的悔恨。
顾颜夕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爱与恨都能成为伤人的利器。赤沿也许是以杀害闲月来逃避自己酿成的惨剧。闲月一死,他也就清醒了。一场名为报仇的闹剧竟这般结束,让人措手不及,又无法理解。
“小颜,闲月醒了。”
“泽兰。”闲月温柔的呢喃着,仿佛情人就在眼前。“请公子给我个痛快吧,我已经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顾颜夕伤痛的说道,直往后退。
千夜旬一手扶住顾颜夕的肩,一手放在闲月的心脏上,没有痛苦的□□,闲月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弥留之际道了句谢谢。
“为何杀他?”顾颜夕颤着声音问道,将头埋入千夜旬的怀里,不敢去看闲月。
“奈何桥畔,有一个人等他两百多年了,已经够了。”千夜旬温柔的安慰道,似乎看到了闲月和泽兰在奈何桥畔的深情相拥。
顾颜夕丝毫不怀疑千夜旬的话,毕竟他和白无常的关系非同寻常。
“旬。”这是顾颜夕第二次叫千夜旬的名字,柔情而又苦涩。
千夜旬以食指封唇,一如既往的笑容透着不容质疑的绝情。
“我们该下山了。”
顾颜夕知晓了千夜旬婉转的拒绝,连心意都未曾说出便被拒绝得彻底,心真的好痛。
“你说过会保护我的。”顾颜夕扬起泪痕划过的脸庞,紧紧抓住千夜旬的衣服,如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的浮木。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千夜旬凝视着顾颜夕,一如平常的微笑。
顾颜夕抹了眼泪,从千夜旬怀里站起来,绽放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只是大家都知道,心伤了,怎能愈合得这般快。缄口不言也是自我保护的方式。
蜚玉的心跟着顾颜夕疼,偷偷拿眼看着面色平静的千夜旬,没有责怪,感情的事谁也理不清,不爱便是不爱。只有青湘不明所以的东瞧西望。
真相落幕,顾颜夕没有如愿得到千年灵物当宠物,但收了一个忠心不二的仆人,也再一次满足了好奇探索的心,收获的却是初次爱恋的遍体伤痕。顾颜夕留住了千夜旬,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次日,挥别了赵一和二妹,顾颜夕满怀愁绪的踏上旅途,千夜旬依约伴随左右,蜚玉也舍了妖的生活,跟随其后。再次路过茶棚,缠绕槐树的阴气没再增加,喝茶聊天的大多是外来的猎户,有一小部分竟是江湖人士。 喝过老伯新沏的热茶,顾颜夕看着被毁的官道,一时迷了心,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凝视着千夜旬的身姿,顾颜夕心酸涌动,就算强扭的瓜不甜,也要绑他在身边。
抬首,顾颜夕再次绽放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在阳光下泛着势在必得的光辉。
“我们走吧。”顾颜夕笑得爽朗。
“小颜,今夜我们宿在何处?”
“吴城。”
“听说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
“嗯。“
“主人。”蜚玉兴奋的跑到顾颜夕脚边,略显局促,毕竟第一次向主人提要求。
“嗯?”
“我想吃鱼,可以吗?”
“想吃多少都有。”
得到应承,蜚玉心情更好。
烈日下,两人一猫的轻盈脚步慢慢远去。
☆、鬼雾新娘(一)
清晨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早起的卖货郎系好衣带以免凉风侵袭,眼不见一丈之外的景物,就连地面的低洼也看得不甚清楚,寒气流动带着女子配饰相互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本来心生惧意的卖货郎,心骤然紧缩,双手死死拽着担子的粗绳,竟有汗意丛生。
刚过卯时一刻,除了进城做生意的,不会有人起得这般早,更何况是女子。卖货郎吓得腿脚哆嗦,看着黑灰色的浓雾,恐惧携着无力感迅速蔓延四肢百骸,莫不是撞鬼了。
声音越发的近,一股淡淡的清香随着人影的移动飘散开来,卖货郎心如擂鼓,害怕得差点就此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传遍了吴城大街小巷的鬼雾新娘早就熟知于心,听说她貌若天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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