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关心,其实说起来也只是生活上的小事情。那时候他们是室友,阮荀的生活琐事他基本就一手包办了。
你知道吗,阮荀这人反差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在感情上特别死板,和他做事的风格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而且那时候还相对纯情,他根本就没经历过这种柔情似水的狂轰滥炸。别说他,我们可能谁都挡不住,再冷硬的人,内心都有柔软的地方,刚好孟夏碰到了吧。
左墨镜托了托下巴,转了一圈水杯继续说,我要承认依我的性格肯定做不到孟夏那样,我做不到,丁彦祺做不到,阮荀身边的其他人都做不到,至少那个时候不会有第二个人给阮荀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所以结果就是只有那个做到的人打动了他。
孟夏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回报就是阮荀把所有的一切都回馈给对方了。生活上,物质上,精神上,每一样可以给的,每一种可以让的,阮荀都给了。
当时有很多人羡慕他们,或者说羡慕孟夏,当然我不属于其中。
左墨镜低低笑了声,他问我要烟,我找阿生拿了两支,他点燃吸了一大口,然后把烟灭掉。
他说,跑腿的,我告诉你,有些关系一开始就注定了要毁灭。就像阮荀和孟夏这样的,讨不了任何好。
我心里有些发胀,胀痛胀痛的,抽得血都冻住了一样,我越听他讲这些过去,就越觉得有一道坎我迈不过。
我机械的顺着他的话问他,为什么要毁灭?
我记得这个问题,似乎在很久以前阮荀也曾经对我说过。
他说,因为极端吧。极端的好换来极端的纵容,极端的层次差异换来极端的倾泻式关爱。一开始孟夏的那点殷勤,很快在阮荀的正式投入下变得无足轻重了。孟夏帮阮荀买一份早饭,也就三四块钱,阮荀送他一部车三四百万;孟夏帮阮荀占一次位置,阮荀带孟夏进入另一个生存圈子。孟夏帮阮荀洗一件外套,阮荀推荐孟夏认识e的主编。
如果非得说感情不关乎物质,只关乎感情,那么更可笑的事情就是,他们的感情也开始变得更加不牢固起来。长期单方面的回馈显然让有些人找不到北了,特别是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孟夏不笨,他很快融进了阮荀的一些朋友圈子里,至少表面上是融入进去了。
但这个世界谁都不笨不是吗?
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特别容易膨胀,孟夏以为他混得很不错了,即便是借阮荀的东风,要混得风生水起也要看人的。
他对阮荀的感情在我看来就是从仰望到失望。
仰望在于他们之间的差别,失望在于阮荀毫无底线的付出和纵容实在让人丧失了任何征服的yù_wàng了吧,所以就只剩下糟蹋。其实那时候他们的感情已经岌岌可危了,但阮荀似乎也想不到任何好的方法来扭转这样的局面。要我说,阮荀向来在感情上的处理都极其简单粗暴不美妙。
好死不死,那个时候那个唱歌的又跑进来插了一脚。
孟夏就因此和阮荀大闹起来,闹得很厉害。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孟夏是真的有心想要了断,还是只是想靠着继续践踏阮荀的好制造一点激情。
但那个时候阮荀一点没想过要真正了断。
所以即便是闹,阮荀也是一直由着他。直到陈述开始追求孟夏,在孟夏和阮荀名义上分手的时间里。
我说过阮荀对感情的处理方式向来简单粗暴,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和孟夏之间的问题他没敢多下一丝狠手,不代表他对其他人也一样。
陈述是个学术型的人,也是一根筋到底那种,不肯退。阮荀估计那时也气得不轻,他虽然对孟夏好,但占有欲也强,当时陈述是e的副主编,阮荀把人工作给弄掉了,天天让人上陈述家里闹得别人不安生,把人父母也牵连进来了。
他还让人放过一次火,烧过陈述的房子。
陈述没办法,最后被逼得出国。
阮荀觉得这样就好了,现在陈述也走了,孟夏也没折腾的对象了,闹一闹就安生了。
但是,孟夏跟着陈述出国了。
这个举动彻底把阮荀惹怒了,在国内阮荀还顾忌点,在国外阮荀还有什么顾忌的?我估计当时阮荀是有弄死陈述的心的,他先找人找到了陈述父母,威胁让孟夏先回国,那时候如果孟夏走了,我估计陈述就拜拜了。
孟夏没走,他当时打电话把以前所有他认识的和阮荀有关系的人都求了,包括我,让我们劝阮荀先放了陈述父母和他谈谈。
阮荀同意了,但是只见他。
陈述可能不放心吧,想跟踪去,结果跟丢了。
可能是运气倒霉,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吧,谁知道呢?陈述出了车祸,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却是半身瘫痪。
孟夏和阮荀当时谈了什么不知道,反正谈了什么出来对着这么个结果都不可能了。
孟夏觉得是阮荀做的,阮荀找他谈只是为了分开他和陈述。
阮荀没承认,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问孟夏,我们完了是不是。
左墨镜把手里的打火机翻来覆去的点燃熄灭点燃熄灭,好久,他抬头对我笑了笑,就像他往常一样自带了点讽刺和鄙视的笑容。
他说,所以,他们就完了。
我看着他,瞳孔里映射的却仿佛是阮荀和那段激烈的过往。
左墨镜推了我一把,勾勾指头道,好了,故事讲完了,下面强哥要给你出一道题,考一下你有没有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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