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赌性命玩。
温郁渎瞧他神情审慎,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一笑,道:“本王岂敢要大浩国宝?只是想请世子北戎一游而已。”
凌琛听言,一笑,道:“这是什么大事,值得王驾赌上这两匹宝马?”温郁渎一笑,道:“在世子是小事,在本王……却是极大的事。”凌琛听他口吻暧昧,扫他一眼,笑道:“这等没兴头的赌,亏北戎王也想的出来,可是要白送本爵这两匹好马?”温郁渎笑道:“世子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赢?”
凌琛一笑,随手接过离自己较近的赤马马缰,翻身上马,道:“王驾,请!”温郁渎扬声大笑,拉过白马,纵身跃上马背,与凌琛响亮地击了三下手掌。两人率着亲卫,出了行营。到得山套内的一条小径上,温郁渎笑道:“世子,这便请吧!”两人纵声呼哨,双马奋蹄,直向山中奔去。
嵩山太室峰险峻难行,且骑马登山,越是神骏的马匹,便越欢喜放蹄驰骋,更易失足摔跌,因此最是考较骑手本事。凌琛与温郁渎俱是个中好手,控马纵跃趋驰,穿山涉水,俱是敏捷无伦。身后的亲卫虽也是万中选一的骑术好手,奈何胯下坐骑不及,因此不一时,便被两人抛在了身后。
将至山巅,已近黄昏,红日西垂,将将要落近峻极峰峰顶。温郁渎笑道:“世子,可能在太阳落下之前上山?”凌琛笑道:“本爵在上面等北戎王便了。”温郁渎见前面一处小溪,控马踏上那滑溜卵石,道:“世子当真能上得了峰顶?”凌琛好胜心起,道:“能与不能,北戎王且试试便了。”正要扬鞭催马,温郁渎忽地举鞭,在凌琛面前轻轻一劈,拦住他动作,道:“世子稍待一刻,本王有一事相询。”不待凌琛答话,便道:“我想请问世子……当年之事,可有后悔?”
凌琛一怔,不明白其意,反问道:“当年,当年什么事?”温郁渎紧紧盯着他,道:“当年……世子于本王,有救命之恩。你……现下可曾后悔?”
凌琛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道:“你居然会以为我救了你,便算得上是养虎为患么?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温郁渎!小爷便是不曾救你,北戎国内依旧有其他的什么冷郁渎寒郁渎,猫猫狗狗的冒出头来。救与不救你,北戎俱是北疆大患,对我北平府,对我大浩,又有什么区别?”他扬鞭架开温郁渎马鞭,森然道:“小爷干下的事,从不后悔。否则,北平王世子任性妄为的名头儿,你道是白落下来的么?”
他说的漫不经心,却语含轻蔑,温郁渎听得脸色一变,半晌叹道:“是啊,世子自小金尊玉贵,不会知道当年你救我一条卑贱性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我诚心请世子北戎一游。”
凌琛一笑,道:“北戎王就这般相信我会输与你?”话音未落,忽见邹凯策马急急从林中奔出,满脸的惶急神色。凌琛见状一怔,邹凯已奔到近前,气喘吁吁叫道:“爷,山下行营起火!”
凌琛喝道:“怎么回事?”邹凯在镫中顿脚道:“我们在半山腰后崖处下望,忽瞧见行营火起,好似炸了营!”凌琛狠狠一拉马头,马嘴被他勒开,纵声长嘶,人立起来!凌琛控马打了半个转儿,便要向回路奔去,忽听温郁渎在身后悠悠笑道:“如何,我说世子上不了山顶吧?”
凌琛并未转头,已反臂挥出一鞭,长鞭化影,鞭梢尖利呼啸,直向温郁渎抽去!温郁渎含笑扬鞭,接下他凌厉一击,便听凌琛喝道:“你干了什么,讲!”
温郁渎道:“太子钧令,实被北平王拦下。但是有兵部斟合的密令,北平王却不便阻拦——因此,太子依旧弄到了逼宫的人马!”凌琛大怒,喝道:“你道荒年聚集的乌合之众,便能逼宫?”温郁渎眯眼笑道:“世子,你如何会以为我……会与太子那等毫无器量的人打交道?”
凌琛一震,已经若明若暗的猜到了其中关窍:太子岂能弄到兵部密令?他与独孤敬烈出京,兵部便由中书省直掌大小事务,用了斟合,令太子密令畅通无助的,自然是独孤丞相!温郁渎早已卖了太子,与他勾结一处,设下这等阴阳交织的计谋,引太子上钩,陷皇帝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敢再想下去,催马向山下奔去,握着马鞭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大乱将至,其间惟一能指望的,便只有护驾行营的独孤敬烈了!
第37章 威逼
但是凌琛骤然间能想得到的,布局的独孤丞相岂有漏算之理?别说远在太室山上的凌琛,便是飞报营中有异,请武德将军回行营主持大局的缇骑,也慢了独孤丞相一步。被独孤丞相的亲卫请至河滩边喝酒,道是“丞相与将军有军国大事相商,尊驾且稍待一时。”
独孤敬烈见父亲远离亲卫,单人独骑地与自己来到河岸之上,几乎本能的便知道有大事要发生,忍不住回望行营。独孤丞相见状,冷笑道:“离得这般远,哪瞧得见些什么?——把你那忠君爱国的心且收上一收,今夜内防是康昆仑与右卫统领张德,与你何干?”
他瞧着面无表情的儿子,知道现下要说动他并非易事。但自己如今妙局已成,又岂能令这个刚直的儿子坏了自己的事?想来想去,终于道:“斑寅。”
独孤敬烈一凛,自亲生母亲过世后,再无人这样唤过他的小名。但是如今父亲这一声,却已不能在他的心中唤起儿时的柔情。
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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