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再启程,到那里,那花刚好含苞欲放。”
“我知道了。”晕眩中,流云说了声有劳便走了出去。
天色渐暗下来。
风已变得微凉。后院传来戏水的声音。
乔尽诺这几日似乎精神好,缠着玉锦在后院戏水。
“玉锦,你的眼睛还疼吗?”
“不打紧。不疼了。”
“玉锦,你做事我不插嘴,但是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玉锦轻笑。“流云会医好我的。”
“凌雨泽,你打算如何惩罚他?”
“还没想好。”
“不如我替你…”
“尽诺,他的事,你不用管。”
“我知道了。啊…”乔尽诺话未说完,语尾已变成喘息。
“尽诺,你昏睡了这许久,我忍了很久了。”
夏雨新池满,鸳鸯戏水暖。
乔尽诺自然地对玉锦撒娇,随意地叫着他的名字。雨泽怀疑玉锦是不是故意在折磨他的身体同时再给他看这一幕来折磨他的心。玉锦宫主很明白那些为他痴狂的人,也随意地对他们温柔,肆意地折磨他们的感情。一切全凭心情。包括凌雨泽。
乔尽诺的声音一声声刺激着凌雨泽早已麻木的神经。
“玉锦…轻一点…不要…”
不要让我听见!不要在我面前…
乔尽诺的声音忽远忽近。忽然世界变得扭曲,自己仿佛置身水里,一切的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膜。
乔尽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头越来越痛,终于,药罐打翻,凌雨泽倒在地上。
“雨泽!雨泽!”迷糊中有人唤自己。
头痛似乎好了些。睁开眼,林森和长思,宁晨的脸出现在眼前。
“师兄!师兄!”宁晨一脸担心。
“我没事…”凌雨泽缓缓坐起来。
“雨泽,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你病了?”林森问。
“我去叫流云来看看吧。”长思道。
“不,不要!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凌雨泽连忙阻止。脚底又一阵阵刺痛,凌雨泽抓紧床柱。
“林森,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可否烦你送宁晨回洛阳。”
“师兄!我不回去!”
“宁晨,不要胡闹。你出来这么久,也玩够了。”
“我不回去!回去不好玩。”
“宁晨,你长期在外,师傅会担心。”
“师兄是宁晨未来的夫君。跟你在一起,爹不会担心的。且师兄武功高强,爹更不会担心。”
脚下的疼痛已经让凌雨泽无法再应付宁晨,只道:“不成。明天你就走。”
宁晨瘪嘴不再言语。
无眠的折磨让人生不如死。昏倒一次,难得的休息,精神好了一些。
天边一片艳丽朝霞。昨夜似乎下了雷雨。空气湿润,带着泥土的芬芳。
凌雨泽一步一步挪向灶房。每挪一步,便疼痛钻心。
血又流了出来。不敢想象靴子内是怎样一片惨不忍睹。铁钉倒刺已经与脚底血肉相连,拆下的话,怕是要带下一大片肉。
走了半天,才好容易走到后花园。
凉亭旁一池碧绿荷叶,点缀几朵粉红荷花,露珠点点,迎风开放。
凌雨泽心忽然猛跳起来。
玉锦披散着长发,一袭飘逸薄衫,迎风靠柱而坐,眼睛望着前方。
流云站在他身边。
“尽诺…真的无法可救?”是玉锦轻柔的声音。
“乔公子修炼玄武心经。流云本以为,玄武心经虽副作用致命,但一定能找到解救之法。但是这几年下来,办法用尽。我想应该的确是无法了。”
玄武心经?他说玄武心经?原来乔尽诺修炼的武功正是玄武心经!
如此看来乔尽诺身体时好时坏,正是玄武心经的副作用。
“连你也没办法…我们试了那么多年…”玉锦的声音轻飘得空灵。
“最多一年。”流云道,“乔公子最多活一年。”
“玄武心经…无解…无解…”玉锦重复着流云的话。
“玉锦,接受事实吧。”流云叹气。
“那么多年…我只是看着他,守着他…我们…注定只能咫尺天涯。”
“这便是你们的缘分。”流云的声音充满疼惜。“玉锦,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应该明白。”
流云离开后,玉锦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凉亭里,看不见的眼睛望着前方。
风吹过,荷叶漾起一片绿波。
眉间的白梨花原本娇艳欲滴。微扬的眉梢原本无比骄傲。天地之灵气,日月之菁华,集于一身,本是风华绝代。此时的他,却带着深刻的悲哀。
他是苏珏的时候,曾经说过,玉锦只是个可怜人。
“相忘于江湖…”玉锦低声呢喃。拿出他一直系在腰间的玉佩。
那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美玉。
不断用手摩挲那双玉佩。
“我曾许你一世平安喜乐。我一定做到。”
凌雨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滴眼泪顺着玉锦白皙的脸颊滑下。
夜深。凌雨泽依旧无眠。痛觉终于麻木。只是靠在床上,看着跳动的烛火。
一曲“流水”在落华宅回荡。
玉锦仍坐在白天所坐的凉亭。起弦,琴声悠扬。
流水潺潺,时而舒缓,时而湍急。时而阳春细雨,时而波澜骤起。撩拨着听琴人的心弦。
凌雨泽忍不住,艰难地挪到凉亭。
玉锦竟然没有再蒙面纱。凌雨泽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一直以来隐藏在面纱下的,挺直的鼻梁,微翘的嘴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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