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池余晚都会怀疑,是不是老天觉得她朋友太少了?就总是把这个世界上的陌生人往她身边推,好让她多认识些人。
再怎么推也没用,她现在性子稳得很,也淡漠得很。
班上正叽叽喳喳,不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在进行令他们兴奋的交友第一步,池余晚抿抿嘴,还是去教室最后面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扔进空空的座位里,屁股往后一挪,趴下先睡会。
“你以前是567班的?我是568的诶!怎么都没见过你?!”
“唉,一分科几乎就是把全年级全部打乱重组,我在班上就只有两个同班同学呢。”
“没关系,以后多交些新朋友,我们一起去上厕所吧?”
池余晚感觉到自己前桌的两个女孩子起身走了,听到她们说话是一方面,眼皮上落下的光热了一些亮了一些才是最直观的原因。
“我c,ao!我的桌子呢?!”
教室里熙攘的人声里,有讲八卦的,有聊篮球的,所有声音一下子贯入耳中,却有一道格外清晰地穿透了耳膜进入了池余晚心里。
她心脏一下子静止了,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门口站的那个人却真的是那个人无疑。
不要……不要……
池余晚一下子想起了释迦牟尼耶稣还有佛祖和观音菩萨,所有过路的神仙,不管中方西方,都要保佑啊,许眠季千万别是这个班的……
她离开许眠季半年了,好不容易适应了,好不容易说服了她自己,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再禁不起一点折腾了。
可是那些曾被她祈求哀祷过无数次的神仙们,似乎是忙碌之中理了她一次,只是理的不是现在这个满心抗拒的她,而是曾经傻傻哭着,说希望高中一定还要和许眠季在一个班的她。
许眠季走上讲台,莫名发了通脾气,然后眼睛忽然往教室里扫了过来,池余晚赶紧趴下,却发现自己的胳膊都没枕在一起,脑门直接狠狠地在桌面上磕了一下。
这自残一般的动静,终于让她周围聊校草聊得兴起的女孩们停了一会,转过来看她。
……池余晚默默把胳膊放好,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耳朵动了动,她听见许眠季走出了教室,正舒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听见了桌椅被人推进来的声音,挪了一会停住了。
池余晚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心里酸酸的,也有甜有苦,复杂得就像是调味瓶全部打翻了,全在她心里那盆清汤上洒了下来。
“不是,分个班而已,老子又没走,至于把我的桌子推到外面去吗?”
“班上在搞卫生,所有座位都被挪出去了,大家都是自己挪进来的,谁让你来得晚。”
“我c,ao……”带着笑的一句骂,“以前说好的认我做老大呢?嗯?就是这么对老大的?”
“死开吧你……”
熟悉的调笑语气,池余晚没抬头都知道,许眠季现在脸上的笑一定是那种又无奈又宠溺的,想笑又不会放肆笑出来,甚至还有些无语,漫不经心的,很勾人。
要说为什么这么熟悉,毕竟她也曾在那笑容里迷失过好久啊。
要怎么办才好?已经拼命逃开了,可是命运之手又把她们推到了一起,这样若即若离的距离,她和许眠季之间也许被那个神奇的莫比乌斯环套住了,转了个弯,又到了原点。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刚知道和许眠季在同一所高中的自己,该怎么形容那种开心呢,就好像未来三年所有的好心情被她一顿挥霍光了,统统在见到许眠季的那一刻爆炸了。
哪怕那个时候她在哭,方瑜无奈地跟在她身边,边给她递纸边叹气,满脑子都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你看,那个是不是许眠季?”方瑜忽然用胳膊撞了撞池余晚。
“谁?”池余晚抽噎着抬起头,两只兔子眼高高肿起。
她眯起眼睛,看见视线里那道穿着黑色t恤的清瘦身影慢慢向着自己走过来,双手落在兜里,走路从来就不看路,在她旁边还有个女孩陪着。
许眠季的脑袋在笑的时候偏向了她这边,看见池余晚,她忽然振臂挥了起来,大喊,“班长!”
那一瞬,池余晚是真的觉得阳光在许眠季身上炸开了。
经过初三这一年,情比金坚这个词已经可以用来形容她们的感情,不,友情了,许眠季大步跑了过来,用力抱了池余晚一下。
松开手,“你怎么哭了?不至于吧?看见我这么激动的吗?你手里这封信又是写给我的吗?我c,ao,教官……这不会是你给你们教官写的情书吧?”
池余晚手里捏着的那张薄薄的纸,正是她写给教官的告别信,不过那是教官要求所有人都要写的,她提起笔之后思绪如泉涌,刷拉拉就认真写了慢慢一页纸。
到了要交给教官的时候,池余晚摸遍口袋都没找到那封信,想着教官就要离开了,可她连封写来感谢教官的信都没送出去,不免得就觉得委屈。
等到所有人都把信送给了教官,那个黑黑矮矮的军人走到了池余晚面前,朝她摊开了手掌,池余晚只能低着脑袋说一句,“对不起……”
教官没说什么,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就走了。
可是马上,队伍中来了一个女孩,说捡到了一个叫池余晚的女孩写的信,问有没有叫池余晚的。
池余晚立马举手,接过失而复得的信,想着自己总算是不用再留遗憾了,可是在转手给教官的时候,对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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