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原来车站扩建的,又好像不是,我已经不太认识了。记得原来的车站对面右半边山,现在已经没有了,四面高楼林立,道路平坦通达。姐夫叫我买崖南的车票,车子十二点一刻开启,十三点半钟到达。
车站在一条不大的乡间柏油路边上。道路两旁五六棵古老苍穹的大榕树,须发下挂,如同少数民族女人们的长发,乌黑飘逸,枝桠上挂着红色喜庆的灯笼,随风摆动,苍劲的树杆围着铁丝,拉着绳索,以作保护,榕树的主杆估计是十几二十人都围抱不过来。
道路上行人稀少,两旁商铺林立,有餐厅,有海鲜干货铺,有超市,还有几家理发店。店面没有华丽的装潢,普普通通,并不扎眼。
十几分钟过去,姐夫骑着一辆六成新的电单车过来,我远远的向他招手,他一声喇叭,停靠在我的身边。裂开嘴:“终于见到活人了,我以为这次又会放我飞机。”
“我开玩笑的时候会提示的,哈哈。”我抓住他的手,粗壮健硕的手,彼此用力的握紧。
姐夫胖了,有点虚胖,头发也白了很多,显得老了。他说我也胖了,而且白净了。我问姐夫:“我老了吗?”
“你这样都敢说老?你们多年轻啊。”姐夫在我的肩膀拍一巴掌。
“我有变化吗?”我又问。
“也没多大变化,现在长胖了,长白了,比以前好看多了。”他笑,扯一扯嘴角。
“你喜欢吗?”我向他使一个调皮的眼神。
他不做声,像是有点腼腆害羞的样子,咧咧嘴,露出齐整的牙齿,没了原来的白净,已经变得淡黄。岁月风霜,连隐藏在皮肉里面的假牙都不放过。
我们就在车站傍边的餐馆吃饭,姐夫点了一个煎让辣椒,一个红烧排骨。姐夫问我喝不喝白酒,我说啤酒都戒掉了,不过,同事盛情,昨天开戒,喝了两杯。
“那就来一支。”
“白的不要,啤酒就好。”我知道姐夫好酒量,不想完全扫了他的兴致。
吃过饭,我在一间还算比较大的商场给他买了五支劲酒,我告知是送给朋友的,售货员很识趣,给了我一个红色喜庆的礼品手提袋子。
坐上姐夫的电单车,一路开往他的住所,开阔的视野,齐整的两层高的楼房,树木荔林,稻田海风,空气新鲜,环境不错。
姐夫住在山脚下,一排活动板房,一字排开,一共四五个房间,一个厨房,厨房旁边一个小小的洗漱间,水泥瓦搭盖,彩条布掩门。每个房间放着四个铁架床,总共住着十几二十人,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差。
进入第二间房,凌乱的摆设,简单的物什,一台二十九寸的大电视放在进门右边一张陈旧的办公桌上,房间中央过道处一张木质长条椅。上班时间,房间里空无一人,我和姐夫坐在长条椅上聊天,得知晋军已经取了第三个老婆,准备生第二胎。晋民和阿莹春节回家了,彼此没有见面。练煜的大儿子出来打工了……。
我示意他停一停,我在想:晋军最初结婚的时候和我是同一天的,旧历二零零四年尾,新历二零零五年初,那么快?梅开三度!
还有,练煜的小孩,当年看见的时候才多大呀,六七岁还是八九岁的年龄,最多也就比我的肚脐高一点,现在就不读书了吗?
姐夫却还继续说,他说练煜的大儿子在学校读书翻墙出来上网,摔断了手。我很惊讶,心是咯噔一下,紧一下。
姐夫问我:“你会去练煜那里吗?”
“没打算去,他知道我来吗?”
“应该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哦。”我若有所思。
我们还聊了很多,晋军在家种果树,姐姐也在家种果树,他儿子在外面打工,都还没有成家,姐夫有点担心,担心他们的小孩和他一样,不善言辞,讨不到老婆。
“不会的,他们长得那么帅气,人又踏实忠厚。”我安慰。
“现在这社会,这种人最吃不开的啦。老实有什么用。”姐夫还带点怨气。
“那你们托媒人帮他们介绍介绍呗,像你和姐姐当初那样。”我笑。
☆、139 看望
“都什么年代了,介绍的他们会要吗?”
“哎呀,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说不定哪天,一个电话直接叫你回去带小孩呢。”我笑。
姐夫又咧开嘴,脸上漾起欢颜,在我身上拍一巴掌:“有那么好的事?”
下午5点吃饭,工地上的伙食。
饭前,厨房的阿姨找过姐夫两次,说是叫姐夫要和管工打声招呼,姐夫并没理会,我怕姐夫为难,就说自己不饿,实际也的确不饿,刚吃不久。姐夫给我盛饭,说:“没事的,不用担心这些。”
饭后,姐夫开工,我跟着去了,蜿蜒的山路,沙粒泥尘,四十五度以上的斜角,高耸的山峰,凌乱的巨石。个别没有挖掉的桉树依然挺拔,苗条清瘦,高耸入云。
姐夫先给挖机加上黄油,然后开始挖土,挖机呜呜嗡嗡的响,巨臂升起放下,挖机斗咣咣的,碰在石头上,擦出一些星火。我站在远处,看着姐夫操作,一下一下,装满一车,一声喇叭,泥头车慢慢的向前开启,顺着蜿蜒的山路,向下驶去。另一部空车倒过去,是那种牡丹车,大型的泥头车,比起以前的东风车,这种车各方面都更具优势。
雄伟高耸的山峰,分开东边,西边,南边,三四台挖机,分工合作,把一座完整的高山挖得像是一个瘌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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