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我也实在是说不出口,想起她手机里发出过企鹅跳动的声音,我回了一条信息,写上我的q号,“你加我的qq吧。”
“你的q名是繁华寂寞吗?”
“是的。”
滴滴滴,滴滴滴,加上之后,她发了一个表情过来。
“对不起,我不喜欢。”我当时打字很慢很慢,象蜗牛,还很多错字。
“为什么?”她打字比较快。
“我是同志,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的是和我一样的男人,中年男人。”在一口气写完些的时候,我的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掉,掉在地板上,掉在办公桌面,掉在键盘上。要知道,那需要很大的勇气,比我在黄江面对面的向练煜表白更加需要勇气。因为,我不明白对方知道真相之后会作何反应,相隔那么远,她伤心了,她哭了,她想不开了,我都看不到。
“为什么不早说?”看来她的承受能力比我想象的强很多。
“家里当时的实际情况你是最清楚的,母亲的身体状况和她的个性你也最清楚,母亲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应该知道,为人子女,我没有更好的选择,这是义务,我们都应该履行的义务。”隔了很久,写下一段,点击发送,写得文绉绉的,自顾自话,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待,相隔两地,我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掉,连带一条长长的鼻涕。
“哦。”
沉默半天,我等了半天,她又发来几个文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长大了,从你刚才电话里的语气中,我知道,你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东莞时那个连门把都不会开,连垃圾都不会倒的小女孩了。在中山这些年,你会分辨好坏善恶真假了,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给不了你幸福,所以我要告诉你真相……。”
这些实际是我很早就预备好的,并且经过反复背诵的台词,只是,我打字实在太慢,昏昏然,脑子一片混乱,或者觉得心虚,或者担心稍有不慎的言语,无法全身而退,更加无法安抚对方和我一样早已伤痕累累的内心,惊怕对方出事。所以,这段话,我写了删,删了写,半天都写不利索,终于发过去了,稍稍舒缓,泪水仍然止不住。
对方又发来一个字:“哦!”
……………
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室,点燃一根香烟,我来到厂门口,向着新开的综合市场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歪歪扭扭的,浑浑噩噩的,嘴角咧咧,不知所谓,耳鸣嗡嗡,四面楚歌,直到集市路边,我拍打一下一部出租摩托车的车尾,跨上去,我要把自己抛到旷野,我要用对流的晚风冲洗平息我那呆滞混沌的思维。
“去哪里?老板。”司机两只脚撑在地上,扭头看着我。
“给你20块钱,你带着我在这附近兜兜风吧。”我当时肯定是冰冷的表情。
那人很不理解,犹豫片刻:“你在哪里上班?是不是前面那个厂里?”
“是的,我就是那个厂的,走吧。”我坐直了,像是一截朽木。
那天起,准确说,那天之前,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此刻,我的心情非常复杂,痛苦是肯定的,但又夹带一丁点卸下了的轻松,那种轻松绝对不能从精神上和行为上开始放松,在没有确定对方过得好坏的情况下,我的神经还是要继续紧紧的绷住,不敢松懈。哪怕紧绷得快要撑破,快要炸裂,快要窒息,像那条肚腹浮面翻起,嘴巴不停开合,寻求清水氧气,看似行将毙命的池鱼。
第二天:滴滴滴,滴滴滴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是赵欣发来的信息。
“不是,是我不好。”
“和其他女孩相比,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好,天底下的女孩,像你这样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没几个。”
“你爱过我吗?”
看到电脑屏幕上的这五个字,我的心咯噔一下,这几个问题,估计是每个受了情伤的女子都会亲口追问的问题吧。我知道,我现在和之前所承受的痛苦,她也在体验着,正在体验着,她可能比我更加痛苦,因为她对这份爱情充满热情,对这段婚姻寄予厚望,因为我们的结合有红本钢印亲邻朋友为证,还有全儿维系。
“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我停了半天,写下这句。
对方不再言语,我也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我退出qq。
第三天:滴滴滴,滴滴滴
“我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又是赵欣。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辨识能力,你应该找一个好的,比我好的,找一个爱你多过你爱他的男人,再找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找我这种貌似忠良的,还要记得注意安全,不要找那种混日子的,要找那种老实的,能一起过苦日子的,穷一点没关系,最主要那人对你是真心的,那人的本质要好。在你真正找到之前千万不要告诉母亲,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情况。”我分几次写下与这段意思相近的言辞,
“我要是找到了,你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过好自己先。”
“你还会再取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再取,要是再取,我怎么会放开,你不比其她任何女孩差。”
“哦……。”
我们的沟通随着我对她开门见山的剖白,渐渐切入生活实际。
☆、77 解压,遇上
第四天:滴滴滴,滴滴滴
“我们一定要离婚吗?什么时候离?”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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