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多时,也不见谁来偷袭。白祈的心有些乱,有些恼,一脚将车上还没用的酒、醋踢翻在地。瞬间,刺鼻的味道蔓延开来,酒醋也在地上缓缓流淌。白祈忽见一处泛起了黑色,那处该是血迹曾经滴落过,遇酒醋后起了反应。找到了!?
拿起连嵘还剩下的小半桶醋来,沿着黑处继续泼洒。一炷香的工夫后,白祈找到了栖身在一个小茅草堆下的吴柏桦。
吴柏桦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见到白祈,浑浊的眼仅仅闪过一点光亮,便隐没了去。
白祈将随身的金疮药都给他使了,遂又扶他起来,准备带回衙门。
此刻,吴柏桦却清醒,靠在白祈身边,断断续续地说明:自己活不久了,白捕头你定要为我吴家讨个公道。
看吴柏桦的气息细若游丝,白祈心中悲感,轻手轻脚地放下他,问道:“有何冤屈,尽管说来。”
吴柏桦咳出了血,吃力道:“白捕头可知金精?”
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气息。白祈回头一看,原来是邹子恒。他手中提着剑,手臂染了血。
“白兄!”邹子恒有些狼狈地走过来,“伤着了没?”
“没有。邹兄怎么在此?”
邹子恒说:“洛大人听闻你要了很多酒醋,便约我来帮忙。刚到紫竹林外,我见有人行踪鬼祟,便舍了洛大人前去追赶那人武功甚是高强,我与他过了两招,不慎伤了手臂。那人逃得快,我又惦记着你。故循着地上的湿痕找来。”
言罢,邹子恒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吴柏桦,眼中顿时燃起怒火!白祈单手扣住邹子恒的剑柄,说道:“他并非凶手,邹兄切不可鲁莽行事。”
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吴柏桦已经气若游丝。邹子恒看看白祈,最终还是信任了他,将一股内力度给了吴柏桦,让他稍作缓息。白祈看得明白,这人已是回光返照了。
吴柏桦见到邹子恒,流下了眼泪。他的手颤巍巍地伸向邹子恒,说道:“邹大侠,我可见到你了。家父,家父死得冤啊。”说着,他摸摸胸口,继续道:“我本有家父书信一封,要转交南岭府知府大人。我本想先投奔邹大侠再作打算。可恨我实在太无能,走到临县被人伏击,书信也被歹人夺了去。我不曾看过书信,不知其内容。只知,信中所写有害我吴家的罪魁祸首。我出不去临县,又担心家父,便趁夜赶回。不料,家中竟然……”
“慢些说。”白祈给他喝了一口水,顺顺气。
“图,还在家中。”吴柏桦倒着气儿,说。
什么图?白祈和邹子恒都急了起来,却又不敢碰触已经快咽气的人。白祈急着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图,邹子恒则是急着为吴沈一家报仇,急着问吴柏桦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吴柏桦双眼涣散,邹子恒将他抱在怀中,问:“吴大哥未曾提过贼人的名字吗?一点暗示也可,快想想。”
吴柏桦张张嘴,无声无力。白祈见邹子恒只顾着愤恨,气得推了他一把:“俯下身,听他说些什么。”
最后一句话,吴柏桦在邹子恒耳边说完。家仇未报,死不瞑目。然,邹子恒听完他最后一句话,竟然是瞠目结舌,面色惨白。
“邹兄!”白祈摇晃着邹子恒,“他说了什么?”
邹子恒再看白祈的眼神,忽而变得警惕起来。白祈察觉到他的敌意,不禁纳闷:“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你……”邹子恒犹豫了,“白兄,你知我并非行侠仗义的大侠,从不自诩疾恶如仇。但于我兄弟,我却是肝脑涂地。谁若伤了我的兄弟,我誓与他不死不休!”
什么意思?白祈愣了。
邹子恒慢慢地抱起吴柏桦:“我会好生安葬他。至于白兄,你好自为之吧。”
怀抱着渐渐冷却的尸身,邹子恒走得决然。一柄利剑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不为所动。一刀两断之意,尽在瞬息之间。
白祈气急,质问道:“莫非,吴柏桦方才说的是我?”
“自然不是你。但,所去不远。”
这一招,着实让白祈措手不及。如此一来,更不能让邹子恒离开。他上前一步,说道:“你重义气,够坦荡。江湖人士提到你,都赞你是‘生死同,一诺千金重’的好汉子!为何对我如此隐隐藏藏”
邹子恒怒目圆睁:“我劝你多行善事,莫要等我砍到你头上,再来后悔。”
眼睁睁看着邹子恒带走了吴柏桦的尸身。白祈愣在原地,久久难以平静。邹子恒的话究竟何意为何邹子恒看自己,好像看到了仇人?
况且,邹子恒说,吴柏桦所指之人与自己相去不远;多行善事,莫等我砍到你头上……
思及至此,冷汗打湿了衣衫。
难道说:吴柏桦最后所指之人是:洛夫人?!
不好!连嵘!
等白祈急匆匆地赶到最近的医馆,老大夫却说洛大人未曾来过。白祈又找了好几家医馆,都说洛大人不曾来过。白祈越想越心急,直奔县衙而去。
县衙内,无人见到洛大人出门,更不提看到他回来。至于连嵘,也是无人知晓。白祈搓搓不停渗出冷汗的手,强迫自己——镇定!
还有图,吴柏桦临终前,提到了图。不论凶手是谁,势必要拿到那张图的。这方是最后的祸根。
一日忙碌下来,白祈回到吴家废墟时已是戌时。本该有衙役捕快留守的废宅内空无一人。他走到后园,行至东厢。重又进了娃娃的屋子。
娃娃。那时,吴柏桦是要救你的吧
摇车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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