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开始自动开启。
男人吓了一跳,正要向后退去时,房间里的闹钟忽然发出响亮刺耳的一阵铃响。男人慌张地转过身去,想要去房间里看一看,这时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的手机也“嗡”地作响起来。
霎时间,屋内电器的提示音响作一团,使这个安静的空间里顿时挤满了刺耳的嗡声、滴滴声。男人的背后霎时冒出一阵冷汗,他想要先去找自己的手机,错乱地转着视线时,他忽然看见电视打开的画面。
男人骤然屏住呼吸,脚下一阵踉跄,他慌乱地找着支撑,就要稳住身体的时候他的拖鞋踩在了那滩淡黄的液体上。
就听嘭的一声巨响,随即是啪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屋内的动静忽又消失不见,这一切随着男人的摔倒,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呃--”
男人躺着地上,左手掌心里很快渗出血迹,他抱着自己的肚子,好久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男人天旋地转地望着自己雪白的天花板,听着电视里开始播放体育赛事,这时他脆弱的肚子倏然发出一阵剧痛。
“嗯--”
男人痛得捧住了肚子,蜷缩起无助的身体,眼中不自觉地渗出了泪水,连手心被玻璃割破都没有这肚子的痛来得厉害。
是不是又要生了……
这可怜的男人下意识地给自己的生产加上了一个又字。他躺在地上缓了好久,不停地揉搓安抚着自己的肚子,可仍是痛得冒出了一身热汗。
男人攀住沙发,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吃力地爬坐起来。等男人爬起来,他再度看到了电视上的画面,是一场重播的球赛,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男人想起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后颈忽然一阵发冷,他抓过遥控,狠狠地按下关闭键,似乎这就能消除他刚才被吓得摔倒的仇。
男人看见自己的地面又滑出了一道均匀黏稠的水痕。他撑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干净的沙发上挺着肚子喘了一阵。男人看看自己的左手,心道还好没有嵌进玻璃的碎片,只是划破道痕迹。
他复又艰难地站起来,从储物室里拿出酒精和创可贴,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不深却也很长,血流顺着男人的手一滴一滴地流进厨房的下水管道,这让男人想起昨晚身下的血流。
男人忽然感到有些头晕,他撑住身体,从冰箱里拿出点葡萄糖粉,用温水泡了一杯,慢慢地喝了下去。
等男人缓过劲来,他去屋里看了下闹钟,发觉它一针一针地走得很正常。他拍了拍闹钟,这家伙就铃地一声猛然叫起来,吓得男人直接把闹钟丢在了地上,闹钟一下又没了声音。
心智脆弱的男人叹了口气,弯下沉重的腰去,把闹钟捡了起来。
接触不良吧,男人想着。
他又去厕所洗漱了一下,接了盆水,拿了抹布和清洁的洗涤剂,给受伤的手带上手套,来到沙发边上,扶着沉重的肚子,慢慢地跪在地上开始清理地面和沙发。
男人只把地面擦了一阵,就累得喘不过气来。他扶着腰挺起身体休息了一阵,腰部的酸涩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呻吟声,在感觉自己好过了一些后,男人就开始清理沙发。
天哪,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男人腹诽着,皱着眉头一下一下地擦着沙发里已经渗入坐垫的污渍。他又那么一阵的恍惚,想起昨天在沙发上进行的交配和分娩。
男人顿时倒吸了口冷气,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又给这个结论打了否定的标签。
不可能。一定是做梦吧。怎么会有人、把孩子给生回去呢?回到肚子里去?
男人这样想着的时候,一直躺在沙发角落里的公文包忽然发出一阵嗡响。
男人皱了皱眉,心想总不是要来加班吧?就当作没有听见好了。谁会舍得他这个半残的劳动力苦逼逼地周末还回去加班呢?
男人没再理会,感觉擦不掉这污渍,又准备去厕所拿牙刷,打算一点点把它刷掉。
“呃!”
在男人起身的时候,肚子忽然发硬起来,男人用干净的手捧住自己的肚子,仰着头喘了会儿气。可这次的宫缩发作得好厉害,男人不禁咬紧了牙关,慢慢退着步子坐倒在沙发的扶手上。
天哪、好痛……
男人不由得岔开了大腿,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狰狞,受伤的左手在腹底不安地来回揉动着。
男人揉动着发硬的肚子,看着沙发上的污渍,顿时有些欲哭无泪。谁能想到他这个怀孕待产的身体,还要整天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擦沙发呢?被恶婆婆欺压的小媳妇儿也不至于这么可怜吧。
男人开始后悔留下这个孩子的决定。他无依无靠地在大城市里漂泊,只不过应了公司的要求去某个偏僻的小岛上出了一次差,住在那诡异阴冷的宾馆角落不说,还做了个支离破碎的……
奇怪的梦。
男人忽然回忆起来,他以前,似乎也做过那样反人类常识的、奇怪的梦呢。只是梦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总之自己是被那噩梦吓得半死,才慌慌张张地从岛上“逃”出来的。
逃,男人用的是这个夸张。
至于梦的内容,男人皱了皱眉头,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了。反正跟着从岛上回来,他就开始发现自己的肚子里多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
男人去医院检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男人自然要打掉这个孩子,因为根本不知道它的来处,又怎么敢轻易地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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