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
梦中,流商衣衫不整的躺在他身下,眼角飞红,玉石般的皮肤上红痕点点,黑发铺散在枕上,他的手臂正勾着他的脖子,场景甚是绮靡。
那般颜色,明知这个词用在男子身上并不合适,却也只可用不可方物来形容。
然后他便乱了。
有生之年,第一次,这样心乱如麻,千头万绪牵扯不清,等他好不容易理清一点头绪的时候,流商已经摔门而去,他竟是把自己的沉默直接当做了拒绝吗?
不想多言,他直接扯着人的手边往外走,流商一路被他扯着,手腕生疼,还犹自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把手放开,信不信我杀了你?”
这样一路换着花样的威胁下去,直到被拉回客栈,也没有下手。
拂光把人带回房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出去吩咐小二备了洗澡水,再次打开房门的时候和流商撞了个满怀。
察觉到这人又要离开,他心头火起,一把把人箍在怀里,扣住他的后脑,然后就吻了上去。
流商刚想要骂人的嘴被一个柔软的物事封住,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时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拂光不解恨的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随即离开。
“高兴了?”
低哑而又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清明的视线里,那个人的眸子漆黑,带着些许怒气,些许温柔。
还没等他回答,便听得客栈小二在外面敲门,拂光放开他,自去开了门,等到小二将浴桶加满了水告辞离去之后,这才提着流商的后领,直接把人扔了进去。
流商顿时清醒过来,冲着拂光大嚷:“你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拂光冷眼瞧着他,伸手替他扒下了衣裳:“这句话方才说过了,换句新鲜的听听。”
一炷香后,拂光方才侍候着人洗完了澡,由于对方的不配合,浴桶里的水大半洒到了地下,他不去在意这些,找出干净的里衣给他换上,觉得他身上没了那股子花楼的恼人气息,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强迫着人做到凳子上,拿着毛巾为他擦着湿淋淋的头发。
流商被这么折腾了一遭,此时已经没什么气力,只是越想越觉得生气,想来想去气的却是自己,明明动一动手指就能解决了他,怎么就由着自己这么被欺负了?丢脸,实在是丢脸!
一旁的拂光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笑了一下:“还在想着怎么把我扒皮拆骨呢?”
流商‘哼’了一声“那又怎样,好歹你做了我这么久的师父,怎么也得给你个体面的死法不是?”
拂光勾了勾唇,话说的十分中肯:“我看你约莫是舍不得为师的。”
流商没想到他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偏偏还心虚的无法和他就这一点辩论,却忽然想起些什么,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你,你方才,亲我做什么?”
拂光手下顿了顿:“为师一介道人,素来以清心寡欲为根本,亲你么,自然是喜欢你,喜欢的没了旁的法子才不得已而为之,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他这半生清正自持,无论何时从不肯半份逾矩,却三番两次被他乱了方寸,甚至起了不该有的旖旎心思,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开始耍流氓了,真是没眼看,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道长。
☆、小狐狸
“真的?”流商微微抬起眼,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拂光擦着他乌黑的头发,动作很是轻柔,像是在做什么顶要紧的事情一般,神情无比的专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拂光还小的时候,昆仑曾有一棵桃树,本来依着山上的气候,并养不活桃树的,但是不知为何,它就是留了下来,还长的枝繁叶茂的,只是开花晚些,到了四月中旬才会在枝头绽出颜色,一样的明丽灼人。
那时候拂光还有一位师姐,温柔又漂亮,法术也很高强,是当时门中风头最劲的弟子。
师姐满十七岁的时候下山历练,三个月后跪在了寻隐真人门前,请求师尊将她逐出师门,她要同一个凡人结亲,再不踏入仙门半步,寻隐真人当时只是问了她一句:想好了吗?
师姐清冷眸子中的神色无比的坚定:弟子想好了,此去无论结果如何,绝不后悔。
他师尊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便放她离山。
师姐对他很好,小拂光很舍不得她,于是跑去问为什么师尊要放师姐下山,那时候寻隐真人正牵着他从桃花树下过,四月的春风拂面,师尊带着他站在那里,声音遥远又温柔。
师尊说,我们所以修仙,从来不是为了绝情弃爱,道法自然,万般缘法皆由它去,生灭由它,聚散由它,缘起缘灭都由它,遇得见是道,遇不见也是道,所以如果真的遇到了那个钟情之人,去喜欢便是,尽人事而听天命,没什么好忧怖惊惧的。
后来师尊仙逝,那棵桃树也随之枯萎而死,拂光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救回,后来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灵力去浇灌,可那棵桃树还是随着师尊去了,如今想来,师尊说道法自然,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做法,竟是有些不悟了。
拂光的视线向下,正好透过微敞的领口看到了流商胸口的浅色印记,他伸手从上面轻轻划过,很小心的,生怕弄疼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
流商胸口上那道狭长的疤,衬着他莹润如玉的皮肤很是突兀,方才给他洗澡的时候便看见了,但那时他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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