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尽兴,心情不错,便随口应道:“唔,怎么了?”
长御将侍女屏退,悄声对纪绾说道:“中宫,今上对那位小公子,可真是相当上心。他日若是今上有了亲子,只怕也难及那位了。”
儿女什么的对纪绾来说是个相当遥远的事,她也并不在意。听了长御的话,她淡淡一笑:“那有什么关系?上要对谁好,也不是我可以过问的。”我也不想管。
长御叹了口气:“中宫宽宥,可也不能让别人爬到咱们头上来。”
纪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联想到了那个流言。纪绾摇了摇头:“卿过虑了。流言经不起推敲——今上怎么可能在十二岁的时候就生了儿子?况且他当年只是不得势的常山王,贞阳侯家妇岂是他可肖想的?”
长御跺了跺脚:“哎!中宫果然还被蒙在鼓里!妾说的自然不是那不实之言,而是——”她附在纪绾耳边说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今上意属贞阳侯,出则同乘,入则同席,起卧不避。宣室殿上下个个守口如瓶,侍奉贞阳侯如同对今上!”
纪绾这才大吃一惊:“有这等事!”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她虽不喜纪桓,却也知道纪桓年少成才,万万不是曲意逢迎的佞臣。况且,纪桓再如何也还是姓纪,她可以轻视他,却也容不得外人辱及她的家人。
纪绾冷哼了一声:“无稽之谈。纪桓是侍中,夜宿宣室殿有什么不对?侍中轮值时哪个不是如此!”
长御急道:“可是却不见别家子弟养在今上身边啊!”
这一句确是说进了纪绾心里,她面上不变,却暗暗拿定了主意。
次日纪绾到长乐宫觐见太后,闲话间便说起了这件事。
“陛下说这好不好笑?”纪绾将昨日长御的话复述给了纪太后,末了还加了这么一句。
纪太后连眼皮都没抬:“既然卿也知道此事好笑,以后便不要把这样的笑话说给朕听了。”纪绾刚说第一句时,纪太后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她也挺发愁的,这皇后可什么时候能长大啊。一国小君,有些手段无妨,但却不该如此稚拙。
纪绾有些泄气,不过看太后毫不在意的样子,她也放了心,愈发肯定那传言只是无稽之谈。
皇后走后,纪太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纪家有女如此,她就是死了也放心不下!她叹了口气:“郑缓,去叫皇帝过来一趟。”
纪太后与赵承名为母子,大事同心协力,小事难得糊涂。赵承体谅纪太后懒得见自己的心情,无事绝不讨扰,而若是太后传召……赵承叹了口气,必有大事。
长乐宫正殿燃着赵承辨不出的香,幽暗而深远。他此时恭敬地坐于太后下首,敬待吩咐。
纪太后淡淡说道:“陛下年纪也不小了,于国嗣上也该上心了。天家无嗣则民心不稳,这才是当下大事。”
赵承抽了抽嘴角。生儿子?跟谁,纪绾吗?那他宁愿不要……
纪太后看了他一眼:“卿若是不满皇后,大可广选佳人,反正掖庭空着,也太不像话了些。”
赵承一时有些弄不懂太后的意思。纪绾再不好,也是太后血亲,太后自然该希望太子出于纪家。出于本意兼有多心,赵承恭敬地答道:“陛下多虑了,臣和皇后都还年轻,没有子嗣也正常。至于掖庭,暂且还无需美人充之。”他虽然懒得管后宫的事,也不想看见后宫鸡飞狗跳!有纪绾一个就够了,真心的!
太后发愁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们没有孩子当然正常!两个人连话都懒得说,能有孩子才怪呢!纪太后不是纪绾,对前朝后宫的事知道得再明白不过。宣室殿即使如同铁通一般,她也有办法让其透出一丝风声。因此纪桓是怎么回事,她再清楚不过了。
纪太后看了看赵承:“卿不像是不喜欢孩子的人,如意不就被卿教得很好么?”
赵承心中警铃大作,有些拿不准纪太后提起如意是什么意思。他斟酌了一下,说道:“那孩子生母早逝,怪可怜的,而且又同臣投缘,臣一时放不开手而已。”
纪太后笑了:“卿不必多心,朕没有别的意思。说到这个,倒是朕疏忽了。阿桓的妻子过世多年,延年也不在了,可不该轮到朕这个做姑母的操心了?”
赵承警惕地看着太后,纪太后觉得好笑,她瞥了赵承一眼,继续道:“怎么,朕闲来无事就爱好做个媒,还是给自家子侄,有什么不妥么?”
赵承勉强笑了笑:“臣绝无此意。只不过……只不过,婚姻大事还是要听听长卿的意见才是。”
其实他们俩的事,纪太后原也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只不过是要敲打敲打赵承罢了。
赵承满怀心事地离开长乐宫,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纪太后就等不下去了。他还想着等他翅膀硬了,就再也不用顾忌旁人的脸色了呢!
纪桓这些天总是忙到很晚,折腾得疲惫不堪,今天也不例外。他照例回到清凉殿赵承得寝殿,一推门就看见皇帝陛下坐在那里长吁短叹。
“出什么事了,陛下?”纪桓在赵承背后坐下来,手上力道得当地揉按起他的太阳穴来。
“没什么,”赵承被他按得十分舒服,忍不住呻吟出声,“相思难耐罢了。”
“胡说。”纪桓轻声嗔怪道。
赵承拉过他的手,眉目含笑,故意娇嗔道:“你这没良心的死鬼,整日就知道在外头鬼混,何曾体谅贱妾孤枕难眠哪!”
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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