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谨然重新转向江玉龙:“所以江少爷是想告诉我,你探鼻息探到了青宇少爷的嘴里?”
江玉龙的笑容终于崩塌,脚下无根一般摇晃起来,最终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
“是不是有些后悔,想着如果下毒的时候没有那般谨慎就好了。”春谨然紧紧盯着他,不给他一丝喘息机会,“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毒药粉末沾到青宇的嘴唇或者脸颊,那我们很有可能就会破解你的手法,所以你百般注意,不想留下任何破绽。可这,偏偏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你只是运气好而已!”江玉龙再也无法伪装,激动起来,“要不是你恰巧在来的那天撞破了我和小桃,就是借你三个脑袋,你也不可能识破!”
“是啊,”春谨然很是感慨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可是我为何就如此好运呢?”
江玉龙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却最终无言。
“其实不是我好运,而是坏蛋通常都不太好运,因为……”春谨然凑近他,一个字一个字道,“举头三尺有神明。”
江玉龙与他对视半晌,终是丧气地低下了头。
青长清原本不信,听到此处,也不得不信了,拍案而起,痛心怒斥:“江玉龙,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害我青家!”
事已至此,江玉龙索性破罐破摔,狂笑道:“不是我要害青家,是天不佑青家。青平已死,青风又已被你厌弃,那我就再送青宇一程,自己来给你当这个孝子贤孙。反正青门今天的声望也是靠当年江家的势力才起来的,以后交给我,改姓江,也并非说不过去。”
青长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手颤巍巍地指了江玉龙半天,才骂出一句:“畜生!”
可有人的动作比他快,在他骂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林氏已持剑刺向江玉龙!
江玉龙早已看见林氏的动作,飞快闪过,同时懊恼地喊道:“青平不是我杀的!”
“你刚刚已经承认了,现在才想起来反悔?”林氏才不管他说的,一剑不中又是一剑!
春谨然这才明白,林氏拖着不适的身子也要过来,是因为她要亲手为儿子报仇!
只见林氏身手敏捷动作舒展,剑法虽算不上玄妙,但也自成一派,加之怒急攻心,真乃招招致命,剑剑封喉!
饶是江玉龙的武功在林氏之上,可面对一个已经疯狂的母亲,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加之手上并无兵刃,最终竟只能满屋闪躲。
在场的人都有些傻眼,但也并没有人出面阻止。如果林氏真的把江玉龙杀了,那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可春谨然却这样干了。
一个跟头翻到林氏面前,堵住她的去路,同时掏出袖里剑,锵地一声挡住对方的剑锋:“不要这样!就算你想杀他,也要等我把话问清楚!”
“还有什么好问的!”林氏不为所动,猛地收回长剑,下个瞬间又再度刺向春谨然!
现在的她只想为儿报仇,阻挡者,杀无赦!
于是林氏与江玉龙的缠斗,变成了与春谨然的攻防。
正厅内的众人对于这飞速转变的场面有点适应不来,纷纷愣神。
春谨然却已随着打斗不知不觉移动到了他想要的位置。
终于等到林氏又一剑刺来,春谨然不再闪躲,也不再用短剑抵挡,而是猛然抓过身旁的元氏当做肉盾!
元氏一惊,条件反射地闪躲,险险避开剑锋,同时为防止对方二次攻击,以手为刀,迅雷不及掩耳地砍向林氏手腕!
林氏手腕吃痛,佩剑脱手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佩剑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元氏,只见她维持着攻击林氏手腕的姿势,呆愣在原地。
林氏也在这突来的变故中,恢复了些许理智,她看着地上的佩剑,又看看元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春谨然环顾众人,微微一笑:“不用我多说了吧。”
“……非常用。”回答他的是房书路。
天色已大亮,东升的旭日带来新一天的暖意和朝气。
但天青阁里,却好似仍在昨夜,且这漫长黑夜,不知何时才会过去。
“青平出事的时候,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春谨然缓缓道,“凶手给青宇下毒,已经引起了我们的警觉,甚至我们已经开始怀疑,凶手就是青门中人。那为何凶手还要顶风作案?而且那时青风已被当成疑凶禁足,凶手这时候作案,不是摆明要帮青风消除嫌疑吗?哪个凶手会傻到去救自己的替罪羊?再说回青平被害,我们是听到打斗声才赶过去的,所以我们坚定地认为凶手会武功,并且与青平进行过搏斗。但我们之中所有会武功的人,那时都有不在场证明,于是青平之死,就变成了悬案,变成了外来人行凶。可是我不信,我不信会有这样一个外来人,挑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冒着巨大的被发现的危险行凶,而行凶的结果居然是帮所有‘被怀疑者’洗清嫌疑。更重要的是,若水已经查过,青平少爷除了胸口的致命伤,再无其他伤痕,因此可以推断凶手并未经过打斗,而是轻而易举,一击致命。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人可以让青平少爷毫无防备与反抗?答案只有一个……”
“熟人。”房书路接口,他已经明白了春谨然的意思。
春谨然欣慰地点点头,随后冲着丁若水伸出手。丁神医心领神会,立刻将抱在怀中多时的铜盆递上——自从在青宇房间脱离了春少侠的怀抱,此物便一直由丁神医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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