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风说的都是实话,春谨然想,那目前看来最可能毒害青宇的只有林氏、元氏、青平和青风,原因无他,因妒生恨,许还掺杂着家产分配的因素。可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江玉龙,让他怎么都无法忽略。这个人身上并没有直接动机,因为即便青宇死了,青家还有青平青风,断不会轮到外姓人继承。也不大可能是为了独占江氏的宠爱,因为在青风的描述里,江氏就压根没有适合符合这一词的行为。可不知为何……
锵锵——
突如其来的兵刃相接声打断了春谨然的思绪,他与青风对望一眼,后者不太确定道:“好像是二哥那边……”
春谨然大叫一声:“不好!”语毕不等青风反应,已循声纵身而去!
青风也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跟上!
青平的住所与青风挨着,一眨眼的工夫春谨然已经抵达。可仍是晚了一步。青平倒在地上,手里仍握着佩剑,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胸口,鲜血从他的口中不断地冒出来,染红了地面。
“二哥!”青风扑过去,颤抖地扶起青平,声音已经变了调,“到底是谁干的,二哥你说话呀!”
青平或许是想说话的,可是他已经不能了,每次他挣扎着想开口,只会吐出更多的血,没多久,便在自己弟弟怀里闭上了眼睛。
青风抱紧哥哥,仰天长啸:“啊啊啊——”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带着仇恨,也带着悲伤,带着苦痛。
春谨然别过头,不忍再看,不忍再听。
第26章 蜀中青门(十一)
青风的嘶吼声很快引来了房书路和裴宵衣,两个男人都穿着寝衣,看起来应是睡梦中听见声响,便什么都顾不得,施展轻功以最快速度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房书路看见房内惨状,也不禁动容,“谁干的?”
春谨然叹气摇头:“凶手跑得太快的,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三公子?”裴宵衣瞥了眼仍在悲恸的青风,话却是问向春谨然的,带着淡淡的微妙。
春谨然明白他的怀疑,果断道:“是我和三公子一起发现的。”
裴宵衣皱眉,仿佛不太能理解:“一起?”
春谨然解释:“我正和三公子在房内讲话,忽然听见二公子这边有打斗的声音,赶过来一看,二公子已经遭遇不幸。所以你不用怀疑三公子,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你正跟被禁足的三公子在房内讲话?”裴宵衣故意加重“被禁足”三个字。
春谨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但这次是干正事,必须昂首挺胸:“对,我是又潜进去了,但我是去找线索!”
“那找到什么了?”裴宵衣问得漫不经心,摆明嘲讽。
“这不还在找呢,二公子就出事了。”春谨然觉得自己也是倒霉,而且……等等,他干嘛要这么老实地回答裴宵衣啊,这人谁啊!
正想反唇相讥,那头房书路忽然大喝:“什么人!”
春谨然连忙全身戒备,却见两个青门弟子出现在门口,见房书路大喝,立刻双手抱拳:“房公子切莫惊慌,是我等。”
原来是看管青风禁足的那两个人。
“我们刚刚听见声音,便立刻赶过来,正巧看见一个黑影往南面逃,我俩就去追……”
“追上了吗?”为首的弟子话说一半,便被青风焦急打断。
弟子摇摇头,也很懊恼,不过却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众人面前:“但是在前院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件被丢弃的夜行衣,从撕开的口子看,脱它的人一定十分着急。
“南面是青门的正大门,这夜行衣又被丢在前院,”房书路沉吟道,“难不成……凶手已经逃离青门?”
“不,如果他想逃离青门,大可以穿着夜行衣逃,有夜行衣的掩护岂不更易逃跑,怎么会反而花费时间脱掉它?之所以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丢掉夜行衣,是如果将它藏在自己身边,迟早会被发现……”春谨然说到这里停住,转身看向窗外夜色,目光炯炯,“因为,凶手就在青门。”
青长清到来的时候,青风已经将他哥哥放回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全身。老人颤巍巍地掀开被子一角,便再难承受,踉跄着后退几步,幸得孙伯与江玉龙扶住,才没有摔倒。青长清、孙伯和江玉龙是一起抵达的,按理说青长清与孙伯一起来,很好理解,可加个江玉龙,就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组合,因为江玉龙所住的位置与青长清所住的天青阁在青平出事的这个房间的两个相反方向,断没有两路人马在途中会合的可能。除非,春谨然默默地皱起眉头,青平出事时这三个人就已经在一起了。
“是……我的儿吗……”
一声微弱的无比颤抖的呢喃,带着无法置信的巨大悲伤。
林氏,来了。
房间忽然变得死寂,一室男人,却没人能够回答她。
女人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猛地扑到床边,泣不成声。没多久,她忽然开始用力推青平的尸体,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孩子活过来。
春谨然看得难受,想出声劝慰,可刚说了“二夫人”三个字,林氏便在急促的抽泣中晕厥,倒在了儿子的尸身上。
“快带二夫人回房休息。”青长清已经心力憔悴。
这厢林氏刚被抬走,那厢江氏和元氏也到了。春谨然特意去观察两个女人的表情,江氏虽仍冷着脸,但在看见青平尸体的一刹那,眼里的震惊是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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