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天然石的,沙发换了新的,款式没差别,铺垫在下面的地毯也换成了棕红色。悬吊著的水晶灯还是那麽夸张,电视後边做背景的巨幅国画也还在,墙壁上的瓷砖花纹是相同的,而那座铜制的重雕刻还是往饭厅的通道边角……容沛能清楚对比出记忆和现实的全部差别,却消除不了那股陌生,他更纳闷了,便连狗也不玩了,换了拖鞋就往客厅的洗手间走去,想去洗手擦脸。
小泰迪跟在容沛的脚後跟,显然它是很懂得讨好新主人了,它准备跟著他去多卖弄可爱,但容太太从女佣手里拿过它的小零食,轻轻叫唤了两声,它就掉过脑袋,跑回了容太太面前,摇著尾巴,等待吃食。容沛停住了脚步,它中途掉队了,他回头来观察那只狗,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刚刚那只狗看他的时候,那团蓬松的褐毛中的两只眼珠子,亮晶晶的,跟装上去的假玻璃珠似的,多喜欢他。现在只用狗饼干就能把它叫去了。
果然这世界会盲目的跟著他,踢都踢不开,骂都骂不走的,只有那个人。容沛不理那只狗了,他下了如此的结论,跟著无名火就来了,他愣了一下子,後就气愤地往洗手间去,加快脚步,在地板上踱出了很沈的声响。他居然在一天内想到了那人两次。为了让自己开心点,他进了洗手间就关上了门,打开水龙头,一面冲洗著双手,一面瞪著那水龙不断涌出的水,狠狠地对著空气骂了句:“真他妈的晦气,这就说明那人真的连狗都不如。”然後俯低了上半身,捧著水往脸上泼。至於口中的那人是谁,他却一点也不想把名字说出来,那三个字就不该再出现在他附近。
而把那人给骂完了,他有没有更开心?这个问题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作家的话:
算了,还是开吧……
周日愉快。
这样的节气,天黑的特别快,六点半还没到,满天际都要黑透了。日头不见,风的吹袭就夹了丝丝的凉意。庭院里种植的树木被风摇动得哗哗响,每根树枝都伸长著在互相摩擦,仿佛是在进行著厮打。容沛站在庭院前,他抽著烟,只穿了一件薄长衫,没加外套,刚洗过的发丝还带著湿意,不过他并不觉有多冷。他往前走了几步,靠在了门前的柱子上,这一来就离了门前的灯光,半隐入了阴影中。每当他抽烟时,烟头上的橘红的光就会变亮,烧著烟草进入他的肺部。他只是很无聊地在庭院透气,意兴阑珊地眺望著天际,整片天空就掏不出来一颗星星。
六点半时,容战的银色轿车从铁门开入,四平八稳地沿著车道驶进了停车位,车头大灯闪了两下,熄灭了。容沛把烟头在柱子上摁熄,随手将烟蒂扔进了旁侧的花盆里,当父亲走近跟前了,他不甚在意的,又不会太冷淡的,叫了一声:“爸。”同时也和父亲的保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容战的皮鞋擦得光亮亮的,浅灰色的西裤和白衬衫,衬衫上一点皱褶都没有,西装外套就脱在手肘处挂著。他在儿子面前站住,带著属於父亲的慈祥在他身上打量著,些时,“长高了,也长壮了,现在是个大男人了。”他感叹道,伸手在儿子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容沛接过父亲的外套,和他一起走进往灯火明亮的屋子,佣人迎了上来,他又把外套递了过去,懒懒地说:“哪里是现在,我早不知道多少年就是男人了。”
容战听出了儿子话语底下的另一层含义,他并不知道容沛的成人礼是跟谁,蓦地这一听,他的步调就滞住了,警惕地盯著了容沛,提防他後面会牵扯出那个人,虽然自从那人消失在人海以後,他再也没听儿子说起过他的名字。然而他的担心多余了,容沛径自走向了客厅,挑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住,发现父亲没跟来,他便回过头:“嗯?爸,怎麽了?”容战很仔细地在他的脸上搜寻,确定儿子并没有记起那个人的痕迹,他也放心了,只在容沛对面坐下,在四周张望了一遍,问说:“你未婚妻呢?”
“在房间呢,给她的朋友打电话,打了一两个小时了。”容沛淡淡应道,拿起桌上遥控一按,打开了电视机,刚好是当天的新闻。主播低沈的话语从音响递出,佣人在准备今晚的晚餐,饭厅处也传来些微的响动,几个人影也在其间穿梭来去。容夫人在厨房,也不是事事亲为,像某个人没走之前照顾容沛时那样,她是认为菜肴中总得有自己的一份心,所以也都会自己去看顾,即使什麽都不做。
客厅里只有父子二人,那条泰迪犬不知道去了哪里。其实听著这个房子各种小声响,很有点无趣,但对於两年的海外生活,却谁都没聊起的兴致。如此约有十几分锺,几句不搭不挂的闲话过去,容战揉著手指尖,左手手指在不停地活动著,他看著今天的新闻,腾出少许心思去考虑之前就准备的计划,“这次回来就不用再出去了,你看看这几天要忙什麽,最好都一并处理了,下个星期一就和我去公司吧。”他最後说道,虽是他做出的安排,胜在没有说得太强硬,还加一句:“好麽?”容沛的身体往後靠在沙发内,两条长腿往茶几上一架,翘著腿,极是随性不羁的做派,听了父亲的话,哼哼了两声。容战向来拿儿子没办法的,他要确定地说:“要还是不要,给爹一个准信儿?”
“随便吧。”容沛浅褐色的眸子仍望著电视,手上在把玩著遥控器,有点敷衍地说。他对公司的事也没什麽想法,也没认真琢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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