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溪言笑道:“林果!”两人上前,拍了拍彼此的肩膀。
“进度够快,马上能开业了吧。”
林果:“还有好多鸡零狗碎的,还得忙一阵呢。”
林果比萧溪言高半个头,梳着一把马尾辫,看起来更显高挑。他长得不算俊俏,但脸上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笑起来嘴角一歪,倒是挺有吸引力的。
萧溪言看林果一脸疲惫,道:“你脸色不太好,累得够呛吧。”
林果顿了顿,叹道:“这点装修的活儿快把我折腾死了。听到了吗,厨房还在赶工呢。”
两人坐在靠窗的桌子边,一低头就能看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车流。萧溪言:“你终于**点正事儿了,这买卖不小啊。”
林果:“兄弟我快倾家荡产啦,所有储蓄都扔进去了,以后吃饭还请您多多关照。”
萧溪言:“不敢,馒头烧饼总是有的。唉,你以后被钉死在这里,也没多少时间蹭我饭了。”这么想来,萧溪言感到了一丝寂寞。
林果是他少数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两人在五年前相识,萧溪言去日本旅行时,听当地朋友的推荐,去了偏僻的香椎宫,他就是在那里偶遇到林果。
香椎宫不是名气很大的神社,去的都是当地人。萧溪言一走进石头鸟居里,就感觉到安宁平和,他在养着乌龟和鲤鱼的池子边坐下,静静地观赏阶梯上的神社。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木造建筑,朴素庄严——日本神社跟苏州田园一样,欣赏神社不止是看建筑,更多看的是建筑和自然环境的对照,人造物与天造物之间的和谐共处。从这个角度看,香椎宫并不输于福冈甚至京都的有名神社。
一群鸽子在他身边啄食,有两只飞了起来,一只落在了石碑上,一只飞上了石栏杆。栏杆边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专注地看着湖水。突然间,男人抬起了腿,越过栏杆,要跳进湖里。
萧溪言吓了一条,赶紧跑了过去,制止道:“等等,别跳下去!”
男人停止了动作,似笑非笑地看向萧溪言。萧溪言急道:“你是想自杀吗?这水太浅,淹不死你,反而会砸死里面的乌龟啊。”
男人哈哈大笑,用中文说:“在神社自杀是大不敬,我就想捡回我的东西。”
萧溪言一愣,没想到遇到了个同胞。他望着湖水道:“你掉了什么东西?”
男人苦恼道:“一枚戒指。我刚才跟我女朋友吵架,她把我给她的订婚戒指扔进去了。我不会游泳,准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跨过去。你那么一叫,我又不敢跳了。”
萧溪言想了想,突然脱了鞋袜,灵敏地跨过栏杆,跳了下去。男人惊道:“喂!你……”
萧溪言抬头:“是掉在这一片吗?”
男人挠了挠头,道:“对,应该在这石头边上。”萧溪言再不说话,专心地寻找戒指,湖水只有及腰深,但底下都是青苔,脚底一直打滑。找了一阵,男人道:“会不会是被小鱼吞了?”
萧溪言无奈:“要是那样,就没办法了。”他看着石头道:“有可能在缝隙里呢。”
他小心移开了乌龟,伸手进两块石头的缝隙里,一阵摸索。过了一会儿,他猛地伸出手来:“是这个吗?”萧溪言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金属。
男人高兴道:“没错!”萧溪言浑身湿漉漉地爬了上来。湖边围了几名香客,一名欧吉桑走上前来,对萧溪言训斥了半天。反正他听不懂日语,就笑嘻嘻站着挨骂。
就这样,萧溪言和林果成为了朋友。现在林果小?*匣勾髯拍敲督渲福有一次萧溪言问起:“这真是你给女朋友的婚戒吗?”林果高深莫测地衋诵t;
萧溪言捞出戒指后,就觉得有点不妥。细看之下,这枚戒指只是几条细铁丝缠绕在一起,求婚戒指怎么会如此草率?
林果敬了他一杯酒,道:“兄弟,别生气啊,这就一破铜烂铁,我随手做来玩儿的。那天我燥得慌,看水里的乌龟那么悠哉悠哉,突然有冲动跳进去感受一下。我没想到有你这样热心的人,会为了个陌生人跳湖呢。”
萧溪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我们老大常常说,想知道一个人脑子里怎么想的,要看他做什么,不要听他说什么。林果,你真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心口不一的一个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未婚妻的婚戒,但你的伴儿换了又换,头发剪了又留长,唯一一直戴在身边的,就是这几条铁丝。你敢说它对你不重要?”
林果笑起来,“你老大真讨厌。”
空旷的咖啡馆充斥着机器转动的噪音,萧溪言有点烦躁。他们闲聊了两句,萧溪言道:“你找我来有事?”
萧溪言是上午接到了林果的电话,邀请他上来吃午餐。林果指着宽敞的厅堂,道:“就是觉得这里的空间太直白了,少了点曲径通幽的隐秘感。你说该弄点什么呢?”
萧溪言正要说话,却听见楼底传来了一阵警笛声和嘈杂声。萧溪言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们坐的这一头窗口靠着马路,另一头的窗口靠着斜坡,斜坡上是一条两车道的小马路,平时车辆不少,却很少有人经过,所以这嘈杂程度很不寻常。萧溪言和林果一起走到那一头,向下看去。
斜坡的马路上聚集了不少人,一辆黑色的丰田车停在路中间,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车祸。林果打开了窗口,人声随着闷热的空气一起卷了进来。
在高楼,底下的声音通常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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