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宿化掌为拳,单膝下跪,磅!
一拳打在结冰的河面,瞬间砸出水花,他在身子下沉时,见到那少年眼光泛着淡淡的光影,天地无声,琴宿任由自己坠落到冰湖深处,上方光亮越来越小,视线逐渐模煳,冰水大口大口灌入口鼻,他缓缓闭上眼。
少年不断搓着他的手,一团小火趴哩啪哩烧着,琴宿望着上方凹凸不平的山洞,已经满是伤痕的上身又多加一道鲜明的口子,少年见他不太想打手势的样子,一脸漠然地盯着上方,也很安静的不打扰他,握住琴宿的手哈气。
过了一会儿,琴宿淡淡看向他,少年脸上中了毒火,头顶露出一撮直立的头毛,晃来晃去,绷带下的表情琴宿看不到,他抽出手打着:"我不是让你先走?"
少年将披风包紧一些,声音几乎含在嘴裡出来:"我迷路了,只好沿着河边看看你死了没。"
琴宿伤口上的血凝固,结成一层薄薄的血冰,他撑起身子走向洞口,又下雪了,片片白点,他五脏六腑一阵巨痛,喉结滚动血珠顺着嘴角落在雪地。
少年没有劝他不要出去吹风,只是坐在火边任由他自伤,琴宿终于不堪身心憔悴再次倒下,黑影一闪,少年身法犹如鬼魅,在琴宿身子落地前便接住他。
琴宿内心深处的创伤远胜过身上万剑穿身,对于顶神柱,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没有错,即使失败到一败涂地,沦落到被一道天雷打下人间,一直以来自豪地剑法变成笑话,他知道自己无期徒刑尽头是什麽,在雪山山门,他变得更加沉默,常常低头自己看书练字,师兄会带自己出来,除了要功绩,也希望他能重新跟人们接触。
墨轩大师兄一向心思缜密,他跟师父都知道不管生还是死,天庭还是人间,对琴宿来说,都无所谓了。
少年抱住琴宿缓缓跪下,天地间剩下他俩人,风雪与大山,无言以对,相望两厌。
白雾中,一个女子拿着一珠满月风悄无声息的靠近少年,递给他道:"这是清平君?"
少年道:"现在不是了。"
那女子道:"拖得够久吗?"
少年道:"够了,人差不多死光了。"
那女子问道:"剩下的鬼女雪豹怎麽处理?"
少年道:"全杀了。"
那女子消失在白雾中,少年握住琴宿的手,浅浅一笑。
等琴宿跟少年回到河乡村已经是第四天清晨了,慕蓉富贵跟村人正在挖坑,他拿着铲子站在坑裡面,看到琴宿没拿回满月风还受了伤,没什麽情绪道:"辛苦了,先去休息,这裡我来就可以了。"
尸体堆成山,师兄说往好处想,至少有两个活着,那少年跟一个戴单边镜片的男子。
那少年自己离开了,另一个便是卢蔚然,卢蔚然总是很低调的坐在角落,他伤的很轻,脚上被烧到一小块,涂完药没几天就痊癒了,因为自己有在学医,便留下来请教慕蓉富贵一些对于毒火的问题。
当时卢蔚然跟其他人一样目的,打着清平君的座右铭"匡扶天下,除魔卫道"大旗,实则也是为了夺剑而来,他跟一狗票仙门同僚抵达山洞时,除了一个孤身前往的褚衣小姑娘,勉强抵抗了烛y-in摇头摆尾爆烈攻势,武艺算是这票人中最好的,可惜那小姑娘还是被抓伤,自己连洞口都没踏进去就被甩出来,本想着给尧泽夺剑当作生辰礼,最后还是狼狈地逃回中原。
慕蓉富贵隔天就带着琴宿离开,有一段时间他俩人被那些死去之人的家属、师父、徒弟、师兄弟、亲族等等通缉,画像满城飞,说他们庸医杀人,墨轩大师兄没什麽喜怒,耸肩表示道:"满月草又不是含羞草满地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是命,别多想。"
琴宿只是独自靠在窗边,什麽也不表示。
☆、二十四、六欲七情誰能過
琴宿順順他髮絲打著:"好了,快睡吧!在聊下去要天亮了。"
鍾離道乖乖閉上眼睛,琴宿奔波一天很快就睡著了。
隔天琴宿先醒過來,發現鍾離道窩在自己懷裏面,手緊緊環住自己腰間,覺得他睡著時像個沒安全感的孩子,笑著拍拍他的背,鍾離道對此解釋是:"晚上發現琴哥哥一直往外邊翻怕你掉下去,就抱著了。"
他們到一樓用餐,琴宿看著鍾離道時心底升起一點暖意,鍾離道低頭吃早飯,兩人心情都挺好,盧蔚然悠哉的晃進來道:"鍾離你看上好多了,早呀!阿宿。"
琴宿點點頭,盧蔚然走過來拉開椅子,清晨陽光s,he進來,樹梢上麻雀啾啾,幾個早起的店家準備開店,店小二端上r_ou_包油條,盧蔚然放了一根油條在琴宿碗裡面道:"實不相瞞,我家裡有個小朋友不見了,他最後一次跟我傳音說跟水雲宗臨時工在一起,我本來派人出來找皆無消息,不知道阿宿有印象嗎?他叫堯澤,穿著黑色勁裝,紅圍巾,比鍾離矮一些有點女孩氣,看過嗎?"
鍾離道看琴宿又把油條放進他碗裡面,倒了杏仁湯泡油條,道:"我們很早就分開了,萬家堡千燈說會帶堯澤回馮門,所以掌門還是要問問千燈比較好。"
琴宿點點頭,盧蔚然左眼透過鏡片打量鍾離道,思考對方說的是真是假,表面上仍是慢條斯理的客氣微笑,為什麼琴宿好像不認識自己的樣子?對這個鍾離道卻很親密的樣子?他倆什麼關係?
盧蔚然邊喝鹹豆漿邊道:"阿琴你慕蓉師兄還好嗎?"
慕蓉師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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