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怕啥呢?
第二章
韩彦昨晚是被做晕过去的。
旗四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韩彦倒在床上,感觉自己就像山沟里的一块软绵绵的黑土地,躺平了放任旗四这只牲口来回耕耘。胸前的两点淡色成了田垄里渠水的泉眼,吸吸舔舔就能弄得韩彦上下出水,惹得那牲口砸吧着唇齿轻笑,真是块肥田。
韩彦翻了个身,从旗四怀里滚了出来。昨晚身子被又掐又折,现今一动便是一阵酸麻。最让人难以启齿的是身后某个被过度使用的部位,只是翻了个身的功夫,甬道处便传来一阵shī_jìn的快感——有什么凉凉的液体流出来了。
尽管这已经不是他俩第几次做了,但韩彦事后还是有点别扭。对着旗四的脸,韩彦无声无息地举起了右手,常年劳作的手臂劲瘦而有力,手指微动,最后却又泄气地放下了。昨晚天黑看不清身子的情况,如今天光大亮,却是一眼都没脸看了。
韩彦直起身子,看到周围的摆设一片陌生。昨天来的时候已经是下晚,桌子上点着两只蜡烛,灯影绰绰,看得不真切,加之心情压抑,对周围环境也不甚在意,现今一环视,才发现这个屋子还是挺讲究的。墙上糊着花纸,是一个大大的“囍”,字顶棚上挂着一盏大吊灯,正中间是一张八仙桌,配套四个红漆描金木椅。炕头的旁边是一个崭新的红漆躺箱,上面镶嵌着一片等身穿衣镜。如今天气还不冷,炕下铺的是凉席,除了自个身上盖的深红色团花绸面薄被外,炕琴上还有一床较厚的三镶被。
这就是以后自己要住的地方了。韩彦想。胸口莫名其妙空荡荡的。
韩彦是十六岁那年跟了旗四的。
这事说起来,有旗四强迫和引诱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占了韩彦年纪小不懂事的便宜。可是,若是要算最重要的原因,那还是因为韩彦家穷。人穷身不由己,说的就是韩彦的前半生。
韩彦爹原本是山东人,十多年前因为逃荒,带着婆娘和四岁的小韩彦到了松江平原,又辗转到了元茂屯。觉得这里的黑土地肥沃,适合种庄稼,于是就在这里落了户。黑灯瞎火忙碌了一年多,好容易在黄泥河子旁种了两垧苞米,快收成的时候,被旗老爷的几只母猪糟蹋了一半。韩彦爹又急又气,想上门讨回公道。邻居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连忙拉住他劝他不要去,把旗老爷在村里的恶行说了一遍,韩彦爹顿时遍体生凉。小韩彦当时正在旁边玩耍,只是听到他爹恨声骂了一句“畜生”。
旗老爷在元茂屯,确实是个像畜生一样的东西。像畜生一样,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自己家里娶了一个妻两个妾不够,但凡在路上遇到个好看点的、没钱没势的娘们,便可了劲地糟蹋,村子里未出阁的姑娘平日里都躲着他走。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也管不住自己的手,但凡别人家好的牲口、好的土地,他看上眼了,就使各种坏抢了过来。韩彦他家到元茂屯的第三年,村子里陆陆续续有好几个粮户破了产,有风声说就是旗老爷搞的鬼。有个被陷害的粮户孩子忍不下这口气跑去找他质问,最后反而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扔阴沟里了。
旗老爷为啥敢在元茂屯里横着走呢?因为他上头有人。
旗老爷的父辈旗太爷原本只是元茂屯里一个吝啬的小地主,尽管也做些缺心事,占别人一只鸡啊,克扣家里帮闲的劳金啊等等,但并没到丧尽天良的地步,也没那个本事。恰逢有几年,村子里又是天灾又是人祸,不少农民田地里没收成,往年存储的粮食又吃光了,只能跑到旗太爷家来借粮、借钱。旗太爷一看有利可图,立马就把存了好几年的成堆的粮食打了欠条借出去了。说来也是天意,接下来的两年收成又不好,不少借了粮食的庄稼人还不起粮食只能把自个儿的地押给旗太爷,自己再去租来耕种,如此一来二去便做了旗太爷家的佃农。
旗太爷就靠着那几年的运势,从元茂屯十几个小地主间脱颖而出,慢慢发了起来。旗太爷吃到了吝啬的甜头,越发吝啬了。可惜生了个旗老爷却是个败家玩意。不但吃喝嫖赌耍大麻,还供养了一伙流氓地痞。旗老爷的爹一开始还咒骂自己养了个败家子,后来看到旗老爷仗着这群流氓地痞在在村子里作奸作恶,捞了不少钱财后,他反倒看开了、高兴了,觉得自家儿子出息了。所以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是个畜生,老子也是差不离的。
旗太爷原先给旗老爷娶过一个正妻,姓陈,长得十分标志,性子也软。过门没两年就给旗老爷生了个男孩,取名旗易山,也就是旗四的大哥。就是这么个女人,旗老爷说送人就送人。他岳父打上门来,他不但打回去,还讹了一笔钱才干休,把他岳父岳母气得双双大病一场。
那么陈氏被他送给谁了呢?元茂屯上辖县的地保刘大麻子,也就是旗老爷上头的人。这么说来,旗老爷也是做了一门好生意,他想,没了一个婆娘又有啥关系呢?后面有千千百百个婆娘在等他咧!
旗老爷依仗着刘大麻子在元茂屯里作威作福的这几年,韩彦家算是在这片黑土地上真正地安定了下来。尽管一家人的日子依然过得紧紧巴巴的,但毕竟全家人都和乐融融,到也过得舒心。
转机是在韩彦十岁那年,韩彦娘怀了第四个孩子,生产时因为天气“倒春寒”受了凉,生了一场重病。晓得家里的情况,韩彦娘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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