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令:“这便是了。在下半月之前曾与傅家公子有一面之缘,那时他身上有疾,行动已颇为不便。如今半月过去,押送营也不是养息之地,他身上重疾未除,肯定走不远的。我们沿着河道找过去,大约就能抓他回来了!”
押送管连连点头:“是、是!鲁先生所言再对没有!”
“啧,鲁先生睿智之名,恐怕名不副实吧?”小襄王冷笑三声,被颊上横肉一推,眼睛挤得愈发小,“傅狗惯会溜空,他儿子虽无甚贤名,却也不是傻子。小子你方才也说了,这鬼地方山林众多、地形复杂,唯有河道两边还算开阔。他若沿河道走,岂不是将自己暴露在明处,等着你去抓麽!”
“那殿下所言甚是,是在下愚钝了。”
鲁令不欲与他争吵,只把人分成两拨,一半沿河谷去寻,一半继续搜查岸边山林。襄王见遂了他愿,终于拂袖而去,往船上去坐着了。
“大将军?”鲁令望见襄王带人登船,突然生了个念头,低声问身旁大将军道:“大将军,您说这傅其琛会不会已躲到船上去了?要不令兄弟们在船上好好搜一搜?”
将军脸色沉郁,微微把头点了一点。
鲁令以为将军心中郁闷、不欲多言,正打算自己备马亲自去找一找的时候,又被将军唤住:“令儿,襄王今日如此,你有何见解?”
鲁令细细思索一番,蹙眉答道:“令不知将军此言何意。”
“哼,不过京中一流连酒色的纨绔子弟罢了,如此兴师动众,你还不明白?老夫膝下无子,一向把你当作老夫亲子。令儿有何见解,说就是了,从何处学的扭捏?!”
鲁令会意。
说是战俘,但傅奚远就算再怎么宠爱自己儿子,也绝不敢跨过程楠来与他们周旋。毕竟程楠之子也已被他们带去南境为质,程楠都不急着把自家儿子接回来,何谈帮傅家救子?这傅家孩子,其实就是个白吃饭的,留他下来,真真是什么用也没有。
襄王亦知道这理,所以他才把程骁接去自己营帐看押,而把傅其琛依旧扔在大将军这里。
可襄王既然知道留傅其琛无用,又为何因了这小事与大将军在众人面前闹的不愉快呢?
“他这是想要拿住老夫的错处,也好试试军中各将领归心于谁。”老将军捋着几根白须,恨道:“若非军中骨**许多是老襄王家臣,方才老夫就那么一剑刺死他,又有何难!老夫往日善待他,无异于养虎成患,入了南疆,恐怕要有一番恶斗!”
入夜,各船上掌起灯来,未登船的兵将们亦依令在岸上驻营、生火煮食。
搜查河道一队率先回来,禀告说他们将河上野舟都捞起来看过了,沿途并未发现傅家二人的踪迹。
再过一个时辰后,搜寻山林的一队亦回了营。虽然这一队人身上多树枝刮伤的痕迹、形容亦搞的十分狼狈,但却颇有所得:他们寻到了傅其琛身旁的随从阿德。
大将军皱眉看向地上满头血迹、昏迷不醒的阿德,听身旁一小兵上前传话道:“襄王殿下说,未抓到正主,他是不肯过来看的。殿下还说,这么一个小喽啰,不值当他与诸位将军劳动腿脚。”
大将军一言不发,眉头拧得愈发深重。
夜已过半,营中篝火未息。
搜查军中各营帐、船只的人马终于也罢了事,上前禀告道,除却襄王所乘船只不许搜查外,旁的地方皆未查到傅其琛踪迹。船边一切容易落水处也都看了,亦未察觉有何不妥。
前来禀告的小将抬头期期艾艾地看一眼营中诸人,又补一句道:“末将该死。末将道那傅其琛或许落水而亡亦未可知,所以调了军中几位凫水好手潜入水下寻找。末将不知粮运营今晌已借过冯小将军,再者此次寻人冯小兄弟又十分积极,居然一个不注意,他险些在水下力竭而……末将已把他送至船上医官处,愿领大将军、冯统领责罚!”
“我这儿子命贱,没死便好。”早已闻风而来的冯叔行并不大在意,他朝大将军一拱手,作出一派忧心忡忡的模样,“当务之急,是找得见傅家那祖宗的影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交不出人去,恐怕襄王与咱们不对付啊!”
“哼!”
大将军微阖双目,站起身来。
“把地上这小子拖到襄王船上。他要找,就自个儿审去!令儿!你去吩咐各兵将连夜上船,明早便离开此岸口,回咱们南疆去!”
鲁令应诺,着两个小兵挟着阿德往船上去。
可不过一会儿,襄王船只上居然浩浩荡荡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是襄王,身后跟着几位军中说得上话的将领,亦命那两个小兵挟了阿德,回到岸上来。
小襄王气势汹汹,语气急迫:
“若不请本王瞧一眼,你们可犯下了死罪——知道这小子是谁么?他是皇帝身边黄门、周铮老鬼的徒弟!他是宫中的人!”
听闻此言,众人俱是十分惊愕,鲁光大将军亦瞪圆双目,不敢置信。
“什么傅家!你们都瞎了眼!”襄王愈发气急败坏,“说不准就是皇帝本人!寻来寻去,原就在咱们军中!居然还教他跑了去!这军中的人,都是白拿饷的么?!连个区区小子都看不劳,成何体统!本王就不信军中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偏没人认得出他来!冯叔行!若本王没记错,‘傅家崽子’是你抓来的吧,你认不出来,你儿子可是在宫里待过,我不信他认不出来!说!你是不是包藏祸心!”
冯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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